回到住处，冉耕刚离开，宰予就来了。

    看来，他真的在附近等着他们呢。

    那宰予进来就问：

    “怎么样？”

    “九天玄女”反问：

    “什么怎么样？”

    “就是……就是你们发现没发现这个‘孔子’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九天玄女”耸耸肩：

    “一点儿问题也没有，他就是孔子嘛。”

    关小刀刚想说话，却被“九天玄女”用眼神制止了。

    关小刀看着“九天玄女”，真的不知所措了。

    “真的没问题？”

    宰予还不死心。

    “九天玄女”道：

    “当然没问题啊。

    “是你多心啦。

    “我告诉你啊，是完完全全、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的确确没有问题。

    “你呀，回去歇着吧。”

    那宰予只好告辞，不情愿地转身离开，却嘴里叨叨咕咕的，显然依然不肯相信。

    关羽走到门边，听了听，回身对“九天玄女”道：

    “现在没有外人了。

    “您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九天玄女”道：

    “是阳虎，他是阳虎。”

    “阳虎？”

    几人陷入了沉思。

    关小刀忍不住了：

    “既然他是阳虎，您……为什么不揭穿他呢？”

    “九天玄女”一耸肩：

    “事儿还没搞明白呢，怎么能冒然行事？”

    转而对孙胜灵道：

    “行啊，孙小圣，不愧是孙悟空的儿子，老夫佩服得紧呐。”

    孙胜灵一笑：

    “呵呵，也不过是两手准备，以防万一，还望至圣先师不要见怪。”

    关小刀迷惑地看着两人。

    “九天玄女”对关小刀道：

    “小刀同学还没明白？

    “孙小圣是怕老夫是个冒牌货，干脆两头堵，先把那个‘孔子’的智慧弄过来。

    “这样，万一我真的是假的，他也不怕啦。”

    关小刀明白了，马上就理解了孙胜灵：

    别说他啦，就是我，现在也不敢确定你俩儿到底谁是原版的呢。

    不由对孙胜灵心生佩服。

    “九天玄女”又对孙胜灵道：

    “孙小圣，我看你不如再把老夫的智慧弄过去，不就万无一失了？

    “然后，你们该干嘛干嘛好了，何必陪着我这个不知真假的老头子在这儿浪费时间呢？”

    孙胜灵一笑：

    “既然老先生这么说了，我也不瞒您。

    “我呀，还真就这么想的。”

    关小刀赶忙道：

    “那可不行。

    “这事儿既然让我们赶上了，那就非弄明白不可，绝不能让真正的至圣先师受到伤害。

    “难道，我们连‘朽木不可雕’的宰予也不如吗？”

    孙胜灵问：

    “那你说咋办？”

    关小刀想了想：

    “说实话，我是宁肯相信咱们这个孔子先生是真的。

    “要我说，我们去找子思他们，把我们的怀疑告诉他们。

    “想怎么办，让他们自己决定好了。”

    关羽点头：

    “别说，我小世孙的办法还真有道理。”

    周仓看了眼“九天玄女”：

    “不知‘孔子’先生什么意见？”

    “九天玄女”道：

    “为了自证，我还能不同意吗？

    “不过，到了那儿一切都由我来说，你们不能随便说话，行吗？”

    “行。”

    大家都同意。

    孙胜灵唤来下人，下人又找来冉耕，冉耕听说他们要见子思，二话不说，领着几位来了一个房间。

    进去一看，曾参、子思、颜回、子路四个都在。

    双方见礼之后，就座。

    子思先开了口：

    “各位刚才见过恩师了？”

    “九天玄女”道：

    “见过了。

    “也正是见过了，我等才有些疑虑，冒昧与几位相见。”

    “哦？”

    子思问：

    “不知诸位有些什么疑虑？”

    “九天玄女”道：

    “本宫想问几个问题，可以吗？”

    子思道：

    “娘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好啦。”

    “九天玄女”问：

    “请问，孔子先生是何时回的尼山？”

    子思道：

    “嗯……应该是研讨会召开的前五天。”

    “那么……”

    九天玄女又问：

    “孔子先生上山之后可曾下过山？”

    子思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呵呵，看来诸位已经想到了是孔子先生。

    “他……他老人家自己偷偷跑下山了，蒙着面去找关帝爷比了把剑术。

    “老师向来对自己的剑术很自信，但他说，还是比不过关帝爷呢。”

    关羽一笑：

    “客气啦。论剑术，老夫才是自愧不如呢。”

    关小刀想，现在说的这些都对啊，没有对不上的地方。

    “那么……”

    “九天玄女”又问：

    “孔子先生是自己回的山上吗？”

    “不是。”

    子思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我们……把恩师找回来的。”

    “你们在哪儿找到他的？”

    “在尼山镇的一个宾馆里啊。”

    子思道：

    “说句实话，也没必要瞒你们。

    “恩师似乎不大愿意参加研讨会，是我们硬把他老人家劝回来的。”

    颜回插话：

    “其实，我们也理解老师的苦衷。

    “为此，我们尽量不给他老人家安排更多的任务。

    “但老师哪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呢？

    “他既然来了，就非常认真地对待每一件事，连生病了都没有好好休息，让我们十分感动呢。”

    关小刀听着，什么破绽也没有听出来，不由得又有些糊涂了：

    到底……他俩谁是真的呢？

    关小刀注意到，“九天玄女”似乎也没辙了。

    停了一会儿，“九天玄女”突然问道：

    “你们……真的一点儿也没发现，孔子先生和以前比，有没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子路说话了：

    “娘娘，请恕后学冒犯，你们……是不是受了那宰予的蛊惑？”

    “九天玄女”反问：

    “子路先生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子路“哼”了一声：

    “那个宰予几次来找我们，非说他觉得恩师和以前不大一样，还让我们深入调查，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关小刀再也忍不住了，问“九天玄女”：

    “娘娘，我可以说句话吗？”

    “九天玄女”点头：

    “说吧。”

    关小刀道：

    “各位祖爷爷，我小孩子不会说话，你们别挑理啊。

    “我听说，你们几位生前都是孔子先生的得意门生，最了解孔子了，但我觉得，你们……你们这回太笨了啊。”

    哦？

    几人听关小刀这么说，都奇怪地看着关小刀。

    关小刀干脆来个直言不讳：

    “那个‘孔子’分明就是阳虎嘛，你们难道真的看不出来？

    “还是你们另有玄机，故意将错就错？”

    那曾参说话了：

    “小孩子直言不讳，我们当然不会挑理。

    “不过，小孩子的说法我们就不敢苟同啦。

    “没错，我们最了解老师了，所以我们才绝不会认错。

    “那就是我们老师孔子啊，哪里是什么阳虎？

    “这和我们笨不笨有什么关系呢。

    “诸位……呵呵，为什么一定要怀疑呢？”

    颜回道：

    “再说，是不是真的孔子先生又能怎样？

    “大会也开完了，诸位干嘛这么执着呢？”

    子思赶紧把话接过来：

    “子渊不能这么说。

    “什么叫‘是不是真的孔子先生又能怎样’？

    “如果真是阳虎假扮我们老师，我们绝不能饶过他……”

    关小刀一着急，也忘了请示“九天玄女”了，大声道：

    “那……那要是真的孔子就站在你们面前，你们怎么说？”

    子思笑了：

    “除非我们老师现在亲自过来，又怎么会有什么真的孔子站在我们面前呢？”

    关小刀不管不顾了：

    “怎么不会？比如，九天玄女娘娘摇身一变，就变成孔子先生了呢？”

    说着，一指“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赶忙劝：

    “算啦，算啦。是我们多心了，到此为止吧。”

    关小刀偏不干，眼睛都瞪圆了：

    “你说啊，要是九天玄女娘娘变成了孔子，你们认不认？”

    那四人先是一愣，随后，子思哈哈大笑起来：

    “谁不知孙小圣神通广大？

    “你们把娘娘变成我们老师，那还不容易？

    “他也可以把关帝爷变成孔子啊，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难道，他变谁是孔子，谁就真的是孔子了？”

    子路也笑道：

    “你要是提前变好了，领到我们眼前，或许我们还真能信以为真。

    “你这当着我们面，就要这么弄，说句不中听的话，真的……当我们是傻子吗？”

    关小刀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是啊，他……他就是孔子，他……不是……娘娘，他……是变的娘娘……”

    “九天玄女”把脸一沉：

    “行啦。玩笑开够了没有？”

    颜回面带讥笑：

    “对了，孙小圣，你变时别忘了把声音也得变了啊。否则，可就演砸喽。”

    “九天玄女”又转向那几位：

    “不好意思啊。小孩子闹着玩的……”

    最后转向关羽：

    “关帝爷，我们回去吧。”

    关羽一把扯起关小刀：

    “各位，告辞啦。”

    关小刀真的懵啦，脑袋中一片空白，连怎么回的住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