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永斌当时虽然在印花车间带班,但他竟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一天,他和同学宋建城去骆驼湾的小街上喝酒时,两个人都喝醉了,宋建城就“嘲笑”秦永斌:你们印花车间真是混乱啊,竟然出现“母子恋”。
当时,秦永斌感觉不可思议,认为宋建城这家伙只是为了贬低自己,然后胡乱编造了一个故事。
没想到,一两个月后,刘明学的母亲带人来到印花车间,对着张小芹就是一顿责骂和羞辱。
而张小芹天生性格就很善良,只是默默地流泪,也不去解释。最终,刘明学为了保护张小芹,承认是自己追求张小芹的。
刘明学最后被自己的母亲带走了,不让他在景鸿印染厂工作了,想让他彻底忘记张小芹,做年轻人该做的事情。
离开景鸿印染厂后,刘明学换了个地方上班,但他忍不住思念张小芹,也无心认真上班。张小芹见不到刘明学后,也是非常失落,精神变得有点恍惚,甚至打算辞职。
秦永斌认为张小芹是自己班上最优秀的员工,为了不让她辞职,就单独请她吃饭,给她做思想工作,并且告诉她:其实你们也可以打电话联系啊。
后来张小芹对秦永斌非常感激,也就打消了辞职的念头。
一年多后,刘明学的父母怕他精神出现问题,就不管他了,让他随意发挥吧。于是,刘明学又回到了景鸿印染厂,并且还是印花车间,秦永斌认为这个年轻人还不错,让他来自己班里继续工作。
景鸿印染厂当时虽然已经改制,成为了私人企业,但整体还是延续了以前国企的模式,只要是大学生,都有机会脱离大车间,进入科室工作的。本科生在车间干满一年后,可以调整岗位,离开生产一线;专科生在车间干满两年,可以调整岗位。
刘明学虽然离开景鸿印染厂一年,但档案还在厂里,所以回来后也是按干满两年来算的。
厂办公室根据刘明学大学时的专业:机电一体化。就把他分配到设备部门的电工班工作。
但是,电工班当时是一个车间人都羡慕的小部门,工资中等偏上,工作时间非常灵活,经常还有加班费、调休等。当时好些人是被分配到电工班,但设备科长不愿意接收,认为没有空闲名额,那也就进不了。
刘明学脑袋瓜子非常聪明,早就打听到了这种情况,他最后想到了秦永斌,想让他去帮自己说情。虽然他也很清楚,车间的带班长和设备科长之间差了很远,一个是工人的头子,一个是正儿八经的领导职务。
但是,他平时观察到,当时的设备科长王大海对秦永斌态度非常好,大概就判断他们关系应该不错。
刘明学找秦永斌帮忙的时候,秦永斌确实感觉为难,因为他心里也明白,自己只是个车间带班长,最多就能和电工班长相提并论,甚至还要比电工班长低一个等级,如果和设备科长比,那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秦永斌感觉刘明学确实很不错,如果不替他去说情的话,其他人更不愿意去帮他了。
最终,秦永斌硬着头皮去帮刘明学说情,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大老鼠似的,畏畏缩缩,找到了王大海后,说话也有点结巴起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王大海对他非常客气,并且明确地告诉他:“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我肯定不给面子的,但我很欣赏你秦永斌,这个面子必须给,”。
这个结果超出了秦永斌得想象,对王大海的豪爽非常感激,更高兴的是,自己终于给刘明学争取到了一次机会。
刘明学去了电工班后,非常认真地学习,再加上脑袋瓜子聪明,又是机电一体化专业的科班出身,进步非常快。
当时,王大海非常善于发现有潜力的新人,最初提拔了性格有点内向的赵名堂,让他当电工班副班长、班长、设备管理员,提拔的很快。很多老人就不愿意了,但王大海力排众议,还是支持他。
这次,感觉刘明学是一个可塑之才,就提拔他为电工班的副班长,设备部门的一些人很不高兴,就提出抗议,认为刘明学人品不行,搞“母子恋”,还有就是个专科生,没啥前途。
但王大海告诉他们:咱们不能因为一件事情就彻底打压一个人才,虽然他只是个专科生,但他的潜力超过了大多数本科生。
最后,王大海向杨新生建议,让刘明学当电气技术员,后面可以担任设备管理员,杨新生也答应了,只是当时没有空缺的岗位,就把刘明学当成储备人才。
秦永斌虽然已经喝醉了,但听着刘明学的讲述非常感兴趣,首先是好多事情刘明学自己不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还有一方面就是刘明学的口才确实好,能把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讲的幽默风趣。
他忽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自己在工业区跟着杨新生建厂的那一年,听说刘明学“侮辱”了李金瓶,而且还是百般羞辱,主要是为了解恨,但不知道是传言还是真实的事情。
于是秦永斌就问道:“小刘,听说你后来为了解恨,对李金瓶百般羞辱,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嘿嘿,当然是真的,但我现在感觉还是不够解恨,”刘明学哈哈大笑着说道。
“是不是你当了设备管理员以后的事情了?”。
“其实是更晚的时候了,冯文炳把我踢出设备科后,李林让我干当印花车间带班长的时候,我也没想到李金瓶那么犯贱,”。
“你是不是更憎恨冯文炳和任智军,他俩都是你工作过程中落井下石的人,”。
刘明学却摇摇头,笑呵呵地说道:“冯文炳是为了巩固自己科长的位置,把我踢出设备科,这是一种斗争,我不恨他。任智军是印花车间主任,一直打压我,认为我人品不行,那是他思想守旧,我也不恨他,但李金瓶把我当傻子、把我对她的爱当成笑话、把我称为癞蛤蟆,这就是在侮辱我的人格,我现在还憎恨她!”。
秦永斌躺在马路边上,天气虽然有点热,但他却感觉暖洋洋的很舒服,刘明学提到李金瓶这个名字时,口气变得有点凶恶的感觉。
他赶紧劝说道:“小刘,我感觉你还是忘了这件事吧,既然你已经“羞辱”过李金瓶了,把她的身体当一头“母猪”侮辱过了,也算解恨了啊,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说你已经是很有前途的干部身份了,何必再和一个“婊子”计较呢,”。
刘明学沉默了一会儿,慢悠悠地说道:“我感觉她对我的精神璀璨太大,而她只是收到了短暂的精神上的“侮辱”,但对她那样的“公交车”来说感觉不大,所以我依然感觉不能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