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泽快步迈向柳京墨,“晚晚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柳京墨轻轻摇头,眉宇间拧成了一座小山,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我已经竭尽全力稳住了她的心脉,至少,在短期内,她的状况应该不会恶化。但……木小姐她心中愁绪万千,这对她的病情无益,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楚尧泽的心被“暂时”、“短期内”这些字眼狠狠地揪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紧紧握住,让他几乎窒息。他正要开口,却见玄雷一脸凝重,脚步匆匆地跨进了门槛,那急促的脚步声如同战鼓,敲击在他本就紧绷的心弦上。
“殿下。”玄雷的声音很低。
楚尧泽敏锐地捕捉到了玄雷眼中的慌乱,知道定是有大事发生。不舍地再次望向屋内,那张床上,木晚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他的心像被刀割了一般疼痛。然而,现实却不容他多留,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对玄雷道:“我们出去说。”
两人一前一后,步出了房间,来到了宁静的院落中。楚尧泽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玄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慌张?”
玄雷深吸一口气,他稍稍提高了一点音量,语速飞快:“殿下,宫里已经派人来催了,让您…”
楚尧泽烦躁地抬起手,制止了玄雷未尽的话语。他沉吟片刻,眉头紧锁成峰,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是时候面对这一切了。玄雷,你将我带来的所有物品仔细打点,随我一同入宫。至于晚晚,你把孤的奶嬷嬷接来,务必确保她的周全。”
玄雷听后,面色微变,显然对楚尧泽的决定感到为难。他犹豫片刻,终是鼓起勇气,低声提醒:“可是殿下,您对木小姐的关怀备至,只怕会引得陛下更加不悦,这对您不利啊。”
楚尧泽岂会想不到这一点,眼下晚晚对自己的重要性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十指不自觉握紧,沉声道:“孤自有打算,如今将晚晚独自留在尚书府,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只需按我的吩咐去做,其余的事情,我会处理。”说完,他再次深情地望向那扇半开的房门,眼中满是不舍,随即毅然转身,大步流星地迈向夜色深处,身影逐渐融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半个时辰后,楚尧泽已身处皇宫之内,穿过曲折的大道,他径自步入御书房,双手恭敬地呈上了自己费尽心力搜集的罪证。那些罪证虽多为推测与线索,却如同锋利的暗箭,直指御史府与南宫世家。
楚帝端坐于高高的龙椅之上,目光如炬,随手翻阅着那些记录着莫须有罪名的纸张,脸上逐渐浮现出不满的神色。他抬头望向楚尧泽,目光中充满了审视。
这位他最看重的儿子,此刻正笔直地站在自己跟前,臂膀上的几处伤口仍在向外渗血,鲜血渗透了衣衫,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楚帝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明晃晃的讽刺:“泽儿,你便是用这些捕风捉影、毫无实据的东西,来堵住父皇的嘴吗?你初回京城,便受了伤,究竟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