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见明妆脸色惨白，急忙道，“别听你婶母瞎说，她就喜欢说这些有的没的吓唬人。谁家大户人家找那种人修房子？修完了，还让人怎么住？”

    苏明妆认为有道理。

    这时，有下人来问，是否要用早膳。

    妯娌两人用询问目光看向苏明妆，后者道，“晚辈要说的事已经说完了，今日太过早来，实在失礼，是因为一会公主和质子要来，我怕没时间与你们说。”

    霍薇失笑，“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做什么？国公府就这么几个人，没有那么重的规矩，大家都是家人，随意一些就好。”

    严氏也道，“是啊，走，去用早膳吧，再过上一会的，玉萱公主他们就来了。”

    “是。”

    随后，三人便去了膳堂用膳。

    席间，苏明妆小心翼翼地观察裴老夫人的表情，见其神情淡定，没有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就放心了。

    ……

    顾元帅府。

    一名丫鬟一路小跑，匆匆跑到校场。

    校场之上，两名年轻女子迎着寒风，手持长枪切磋，一招一式、虎虎生威，完全无惧严寒。

    丫鬟看着主仆两人切磋，在一旁干着急，又不好打扰。

    还是顾翎羽先看到，对郑云樱道，“等等，明月好像有什么急事。”

    郑云樱收回攻势，一边喘着大气，一边看去。

    丫鬟见两人停下，急忙拎着裙子跑了过去，“小姐，您……您……”

    “您”了半天，也不知如何开口。

    顾翎羽看出明月的为难，安慰道，“别急，慢慢说，是你家中有急事想告假？若是着急，就去吧。”

    “不是。”明月匆忙摇头，“是……是刚刚奴婢听说外面有谣言，关于小姐的谣言。”

    顾翎羽吃了一惊，“什么？关于我？我能有什么谣言？”

    她大多数时间不在京城，只有新年期间有可能回来几日，即便是回来，除偶尔见三两好友，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府上，不参加任何社交。

    她都不露面，怎么会有谣言？

    明月神情尴尬，咬了咬唇，不知如何说。

    郑云樱急了，“如果外面传开，你还有什么不能说？快说。”

    明月低声道，“外……外面传言，小姐喜欢安国公，为了安国公在狩猎节当众欺君，在皇宫里也经常与安国公见面。还有……还说小姐和安国公在镇戍关时就在一起，这回随安国公回来，是被许以平妻之位……”

    声音越来越小。

    顾翎羽和郑云樱大吃一惊。

    郑云樱急了，“你听谁说的？你带我去！看我不撕烂那人的嘴！”

    明月哭笑不得，“云樱姐，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说，是整个京城传开了！”

    “……”郑云樱担忧地看向小姐，却见小姐僵硬地站在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小姐，你别放在心上，京城里这些人吃饱了撑的嚼舌根，实在不行……我们就回铁卫关？”

    顾翎羽收回思绪，语调微微颤抖，“云樱，我们换衣服出去一趟。”

    “好。”郑云樱也不敢多问，随小姐回了院子。

    两人穿上了男装，出了元帅府。

    值得一提的是，若是其他女子穿男装，外人能一眼看出，

    但顾郑两人自幼练武，在军营长大，身高与身材都与矮小一些的男子相同，加之坚毅的眼神、慑人的气势，女扮男装，若不仔细看，很难露馅。

    两人骑上马，郑云樱问，“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

    顾翎羽抿了抿唇，“铁卫关里，嚼舌根最多之地便是茶楼，我们先找个茶楼看看。”

    “是。”郑云因听令，心中狠狠把那不长眼的安国公，狠狠骂了个几十遍。

    随后，两人找了家规模不小的茶楼，未去雅间，直接在大厅。

    茶楼与饭馆不同。

    后者，客人大多还是以饱腹为主，而前者，都是来打发时间的。

    尤其是高档一些的茶楼大堂，更是云集了京城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但凡要谈正事的权贵商贾，都直接去了雅间。

    两人要了一壶茶，一些茶点小菜，便静静听了起来。

    而茶楼里，大家聊的话题，不说十成是安国公和顾翎羽，也有六七成是！

    郑云樱越听越揪心，哪还顾得上喝茶，担忧的眼神不断看向小姐。

    却见，小姐面色苍白，魂不守舍。

    “小姐，别听了，我们回去吧，我们……我们回铁卫关。”

    郑云樱正说着话，便隐约听见小二招呼声音，“两位客官里面请，是到雅间还是大堂？”

    郑云樱并未理会，心思还在劝慰小姐身上，她见小姐充耳不闻、毫无反应，便轻轻推了推小姐的胳膊，“小姐，我们回去吧，与老夫人说一声，明天早晨便启程。或者今天晚上就回去。”

    顾翎羽终于收回思绪，苦笑着回答，“如果消息传到铁卫关呢？我在京城，尚还能解释一番，若在铁卫关，岂不是有口难辩？”

    “这……”

    两人正说着，却觉周围一暗，伴随着一阵熏香，有人站到了她们的桌旁。

    郑云樱抬眼看去，却见身旁站着三名女子，都穿着棉披风、带着兜帽。

    为首的女子一边拉下兜帽一边惊讶地小声道，“你们是……？”

    顾翎羽抬眼看去，惊讶，“梅姑娘，你怎么来这了？”

    确定自己没认错人，梅筝这才松了口气，“是这样的，今日我空闲，便出来逛一逛，刚逛到隔壁的瑞宝斋，有些累了，便想找个地方喝喝茶、歇个脚。刚进来就看见你们，你们穿着男装，我又不敢认。不过你们在大堂做什么？大堂人太多，我们去雅间吧？”

    逛街，自是假的。

    她是按上面的命令，前来当说客。

    郑云樱心里想——小姐现在哪有心思，陪官家小姐说那些有的没的话题。

    顾翎羽思考片刻，“好，我们走。”

    梅筝喜笑颜开，对身旁丫鬟道，“去，找小二订一间最好的雅间。”

    很快，雅间订好。

    几人到了三楼雅间，刚一坐下，顾翎羽便迫不及待问道，“你听说……京城传言了吗？”

    梅筝眼底闪过阴险，脸上却故意装出担忧，“京城时不时就有传言，别去管它，很快就没人传了。”

    顾翎羽苍白着脸，沉声又问道，“如此说来，你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