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女尊文里的病弱表哥(三)
作者:邦之桀兮   快穿之表哥快到碗里来最新章节     
    “我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万俟长歌面色阴沉,死死盯着跪作一团抖如筛糠的几名奴人,一字一顿地出声问道。

    几名奴人趴在地上,扭着头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一名看起来年纪稍长些的奴人战战兢兢地开口答话。

    “奴,奴等几人适才正在商议往我家郎君院落处送东西。”

    那奴人显然有几分见识,只捡了对几人有利的话来说,而对自己妄议主家之事避而不谈。

    但万俟长歌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只见她眼风一扫,厉声道:“若是不会回话便割了舌头扔出去,让听得懂人话的来。”

    那奴人闻言,顿时身子一颤,不住地开始磕头求饶:“三皇女息怒!三皇女息怒!奴这就说,方才奴几人是在谈论我家郎君与林大人的婚事,只是感叹了几句林大人送来的宝物难得,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逾矩之言啊!”

    万俟长歌心下巨震,但面上却还是维持着体面,“你家郎君?长孙砚?”

    “正是砚郎君。”那奴人不敢再耍心眼子,老老实实地作答。

    “简直荒唐!他与我不过才和离……就另聘他人了?阁老大人她竟也允了!”万俟长歌满目的不可置信,怒极反笑道。

    但她随即又想到,看院子里那些奴人的表现,若没有主人家的吩咐,下人又怎敢如此张扬,当下心里不由得又冷了几分。

    果然,那奴人磕了个头,恭恭敬敬地答道:“正是家主与夫郎吩咐下来的,奴等是万万不敢自专的啊。”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万俟长歌眼神变了变,强忍下心里的荒谬感,转而想要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求聘皇家弃夫。

    “那我问你们,你们口中的林大人是何人?”

    那奴人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去,颤颤巍巍的说出了一个在万俟长歌意料之外的名字:“是,是刑狱司的司寇,林惜,林大人。”

    “她招了吗?”

    昏暗幽深的地房里,灯火微弱,浓郁的血腥味久久漂浮不散,混着空气中的潮湿霉气,仿佛要将身处其间的人拖入那黑沉得没有一丝生气间间牢笼。

    一名身材颀长,高大精壮的玄衣女人翻看着手里的案册,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属下无能!”被点到的下属面色凝重,躬身告罪道。

    “呵,确实无能,一天一夜了,就撬出这么点儿东西。”那玄衣女子冷笑一声,将手里的案册扔到下属怀里,而后脱下宽大的外裳,露出里面的一身劲装,将手忙脚乱接住案册的下属罩了个满头。

    “跟上。”

    那下属忙扯下头上的衣裳,小心地将它放到一边干净的桌案上,跟着玄衣女人的步伐,走向了地牢房最深处的一间牢房。

    锈迹斑斑的刑架上,挂着个勉强能看出人形的躯体,若不是她心口处还有微弱的起伏,单从她浑身上下没一处好肉的惨状来看,没人会觉得她还活在这个世上。

    噗!

    一瓢冰水忽然迎面泼向了女人,让昏迷过去的女人顿时浑身一抖,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右仆射昨晚睡得可好?”

    正在女人费力睁开被血和发丝糊住了的眼皮之时,一道凉凉的女声忽然在空旷寂静的牢房里响起。

    那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情绪,让右仆射仿佛以为自己不是身处阴暗潮湿的地牢,而是在宽敞明亮的朝堂之下,正与同僚谈笑风生,寒暄恭维。

    听见这声音,右仆射掀起充血肿胀的眼皮,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身影。

    一边铜架上的炭火烧得正旺,跳跃的火光映在身前之人的侧脸上,使她原本锋利的轮廓线条都染上了几分柔和,让昏昏沉沉的右仆射一时间都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仆射不答,想来是得了安寝了。”见右仆射久未作答,玄衣女人轻笑一声,走到一边将炭火拨得更旺了些,再度开口道。

    火光之下,右仆射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容,丹凤眼,悬胆鼻,一张血色浅淡的薄唇,配上线条利落的侧脸轮廓,不是如今这刑狱司的当家人,司寇林惜,又会是哪个!

    刚刚脑子还昏昏沉沉的右仆射顿时感觉头皮一紧,清醒了大半,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引得身上束缚的铁链撞击刑架,发出阵阵金石脆响。

    “仆射为何抖得这般厉害,可是这刑狱司过于寒凉,让仆射您受寒了?”林惜似是没看到眼前之人眼中的深深惧意,语气里满是关切的意味。

    “既如此,便借这炭火给仆射驱驱寒吧。”

    林惜话音刚落,便骤然发难,一脚将燃烧着的铜架踢向了刑架上的右仆射,那铜架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道袭击,登时左右摇晃,火星迸溅。

    几块通红的炭石更是直接跃出了铜盆,落到了右仆射的脚下,而左右跻斜的铜架则在滑行了一段距离后,在距右仆射不足半尺的地方堪堪停住了,只要右仆射微微躬身,火舌便能舔上她的衣襟,将她焚烧殆尽。

    “啊!”右仆射被林惜的骤然发难吓得肝胆俱裂,惊叫出声。

    “仆射倒是睡得香,只是不知平安坊一百三十八人葬身火龙那夜,仆射是否也能如此安枕?”见右仆射神魂俱裂,林惜脸上浮起寒霜,一双凤目似要摄取右仆射的魂魄。

    “嗬—嗬—嗬。”那铜架虽没有紧贴右仆射的皮肉,但其中的灼烧热意却丝毫不减,她只感觉胸腑之间被烤得发出阵阵刺痛,仿佛能闻见皮肉烧焦的味道一般,顿时吓得她浑身紧绷,汗流如浆。

    “林惜!士可杀不可辱!我穆筝从未做过任何有负皇恩之事,你休想屈打成招!”右仆射忍受着胸口处的灼人热浪,怒吼出声。

    “好一个忠正不渝,不负皇恩的义臣,当真是叫人闻之落泪啊。”林惜见她一副色厉内荏,虚伪至极的模样,不由得冷冷一笑,但下一瞬,却倏然变了脸色,“仆射以为我今日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看你这番唱念做打的吗?”

    话音刚落,她便再度抬脚,将熊熊燃烧的铜架往右仆射身前推了半分,右仆射顿时嘶声尖叫起来,林惜却不为所动,又使了两分力。

    “啊!我说!我说!”惨叫声响彻整个地牢,久久不散。

    半个时辰后,林惜面无表情扔下了刑架上生死不知的右仆射,转身向外走去,在角落处记录的下属秦桑急忙收起笔,跟在了她的身后。

    两人走出牢房,秦桑小心翼翼地整理好手里的案册,看了眼林惜还在往下滴着血珠的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帕子。

    “大人,擦一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