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京山没有想到,自己今天会如此不顺。
一大早,大哥就得了父亲的夸赞,他不过是在边上摆了个臭脸,就被父亲骂得一无是处。
就连一向疼爱他的母亲,也劝阻他最近安分一点,他大哥表现很好,将父亲交代的事情完美完成,距离家族大业又推进一步,现在无论如何别触父亲的霉头。
可徐京山就是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从来不信任他,他是纨绔子弟,是无恶不作,可性格不代表能力,不让他去试试,又怎么知道他不行呢?
大哥能做的,我也能做的更好!
但这个家里,没有人在乎徐京山的想法。
徐京山做了好的,那是因为他是知州大人的儿子,是那位名动三州的徐家长子的弟弟。
可若是徐京山做了坏的,也是正常,毕竟他也是‘名动三州’的纨绔子弟,好像普天之下,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徐京山的好心情,在一个早上被破坏殆尽,他带着父亲派给他的护卫董承,来到了明珠坊。
作为明珠坊的老顾客,几乎是包年的顶级贵客,徐京山自然受到了最好的招待,也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明珠坊的红茶姑娘,早已经被徐京山视作禁脔,他允许红茶卖弄风情,只因为他就喜欢这种别人眼馋他所有物的感觉。
而红茶对徐京山也是百依百顺,徐京山哪怕明知道明珠坊的姑娘,是专门培训出来,天生就是为了对付男人,可徐京山偶尔还是会觉得,也许他对红茶来说是特别的。
然而今天,似乎什么都不顺心。
当徐京山拿出那件黑色的皇袍,要红茶穿上皇袍与他欢愉时,红茶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却是什么都不愿意。
准确点说,这是件完美复刻的帝袍,还是件皇帝陛下只有上朝的时候才穿的朝服。
红茶不敢,莫说穿,哪怕只是碰了一下,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祸,红茶只能跪倒在地,闭着眼,仿佛她什么都不知道。
真要说起来,红茶已经做到了最好,要是换到徐京山心情好的时候,说不定挨一顿不重的打,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偏偏今天或许是徐京山今年以来,心情最不好的一天,是过去的所有负面情绪要爆发的一天,恰好红茶给了他这个由头。
他偶尔会认为,自己对红茶来说是特别的,但从没想过红茶对他是不是特别的。
徐京山不需要想,他乃是红枫城知州(城主)之子,在红枫城,他便可以为所欲为,想杀谁就杀谁!
等他杀了红茶,心情自然会好一些,后不后悔是后话。
结果,红茶没杀得了,还不知道哪里蹦出来个怪胎。
徐京山拔出了手掌上扭曲变形了的短矛,他居高临下俯视着陆长,冷声道:“你不认识我?她们没告诉你,我是谁?”
“不认识。”陆长往地上一坐,朝头顶上招招手,“下来让我认识认识。”
“呵…哈哈哈,好!我让你认识认识。”徐京山好似一脚踏空,像陨石一般砸落在地。
陆长趁机扫了一眼。
【徐京山,二十四岁,对外武者四境,其实在半个月前突破到了武者五境,为人阴狠毒辣,无所不用其极,是红枫城所在大州内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徐京山武道天赋出众,但对家庭失去信心,隐藏实力,准备在暗中篡夺父亲养龙计划的成果,以此图谋女帝,对女帝有着阴暗的侵占欲】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陆长是真的看傻了眼,我虽然不知道养龙计划是什么东西,可我也知道绝不可能让你一个武者五境,能够越境打女帝。
不是,你一个武者五境,有这种野心?我真不知道该夸你还是说你煞笔了,就算我一个乡下人,都知道女帝有多恐怖!
能随意出现在三光年之内的任何地方,这种实力,陆长靠着前世的见识都无法想象,只手摘星和小孩玩玻璃球差不多。
这不是纯煞笔?!
可麻烦的事情这就来了,聪明人好对付,纯煞笔是真难打啊!
徐京山身着圆领刺绣华服,甩着广袖负在身后,一步步不急不缓,朝着陆长走来,如果不看他眉宇间的阴狠,倒也是翩翩公子,生了副好皮囊,只比陆长差上少许。
可徐京山眉宇间透着的阴狠气息,破坏了整体的气质,他满身邪气,只一眼就让人觉得身寒不适。
陆长撑着膝盖,准备起身。
可刚刚还在缓缓行走的徐京山猛的一闪,突兀的出现在陆长面前,他没有讲什么武德,要趁着陆长起身的时候动手。
徐京山一步腾空,似乎带着某种特别蕴意,下一步便踩向了陆长头顶。
明明一脚还未落下,就有万钧之力落在了陆长的头顶,压着他的双肩逼迫他往下跪去。
【天马行空术:曰马成之山,其上多文石,其阴多金玉,有兽焉,其状如白犬而黑头,见人则废,其名曰天马。练成后能脚踏虚空,行走无碍,一步一行皆有天马踏天势,修炼方法…】
踏天势,便如同苍穹倾塌,压在了陆长的肩上,于是陆长扛着天,站起了身,他的双膝有些微的颤抖,却站得笔直,他一手抓住了徐京山的脚踝,直接抛了出去。
徐京山身在半空,直接翻了个身便站在了虚空中,他略显诧异,却还是伸手往前一指。
有墨绿的气劲一闪而过。
陆长忽的升起了警兆,往边上侧移几步。
下一个刹那,一柄长约十米的墨绿色大刀凭空出现,一刀斩落在陆长刚刚所在位置,坚硬的青石地面好似豆腐一般被切开。
【界外视域】还没来得及看清,陆长只是勉强瞥到一眼。
【杀生不净:武道有形,刀无形…】
一刀不中,徐京山并起双指,朝前一挥,又是一缕墨绿色气劲一闪而逝。
陆长微微眯起眼睛,他看不到任何气劲的出现和方向,却能感受到本能的预警,他毫不犹豫的往后仰去。
墨绿色的大刀再一次从他的头顶横斩,而后消失不见,只差些许,就能斩下陆长的头颅。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怎么连靠近我都做不到,你在这装你妈呢!”徐京山大笑,内心无比的爽快,他碍于家境,极少说低俗的脏话。
今天是人生里难得的几次,可唯有这次,他无比的畅快。
爽!
陆长想了想,朝着徐京山露出个笑容,接着竖起了大拇指。
就在徐京山疑惑这小子怎么服软了的时候,陆长将大拇指对着自己的咽喉位置,虚虚一划。
“等会儿就杀了你,煞笔东西。”
现在,轮到徐京山不畅快了!
你为什么这么会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