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贝尔摩德想得一般无二。
在侦探们的携手之下,蠢到连自个儿的祈愿信笺都能落在案发现场附近的西装斯文男人,很快便被揭穿了凶手身份。
从男人衬衫夹里的搜出来的被害人手机,成为了砸实男人凶手身份,无从抵赖的铁证。
经典的下跪,流泪,忏悔三部曲再度上演,一个充满了误会和悲伤主调的爱情故事就此迎来了落幕。
发现女友频频背着他与人通话,误认女友暗中出轨他人,痛下杀手的西装男在看到警方从女友尸体衣服里发现的祈愿信笺上。
写着祝愿此行一切顺利,希望旅行结束后,能够求婚成功,和爱人组建一个幸福家庭的内容后。
悲痛得跪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
不少感性的人流露出伤感遗憾之色,感叹着命运的无常,让一对本该有着幸福结局的有情人,沦落到如今阴阳相隔,遗憾收场的地步。
注意到就连不少警察都就流露出动容之色的朝香鄙夷地收回了目光,招呼着菊正宗赶紧离开。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要吐出来。
这要待的时间长了,傻子都会变得不正常的,还是赶紧走吧。
因为距离近,将男人的痛哭流涕瞧了个清清楚楚的贝尔摩德嫌弃地往边上走了两步。
但依旧能感受到噪音污染的烦躁让本就面色严肃的贝尔摩德眸色更冷。
她一边想着警察怎么还不把这个制造噪音,有碍观瞻的男人拖出去,一边将目光落在了她的angel身上,打算好好洗洗眼睛。
然后贝尔摩德就发现,她的angel脸上,流露出来的情绪并非是不少人都表露出来的动容和遗憾,而是淡淡的哀伤。
沿着毛利兰的目光看去,贝尔摩德看了眼被西装男人握在手中的那封明明没有染血,却比血要红得多的祈愿信笺。
猜到了她的angel,是在为那个失去生命,此刻又被男人用裹挟着爱情的的忏悔来换取众人怜悯的女人而感到哀伤。
可是,这种招数对那些警察,对那些尊崇男权主义的案件审判者们来说,真得很好用,也很有效。
只需要一番情深意切的表演,就有可能将自己的刑期从五年以上变为五年以下,换谁谁不深情款款呢。
觉得甚是无趣的贝尔摩德不想在继续看男人拙劣的表演,转身朝着酒店电梯的方向,缓步离开。
回到小兰身边的柯南同样看出了此刻正痛哭流涕的男人,并非出自真心忏悔。
爱和不爱,真得很明显。
曾经的工藤新一或许难以分辨,但现如今的柯南从男人撕心裂肺的痛哭中,并没没有听出哪怕一丝爱意。
如果真得爱,为什么会只凭偷偷接打电话的行为,不经任何询问和确定,就认定是女友出轨,并因此狠下杀心呢。
柯南并不认为那是爱。
爱是守护,是自己即便不是那个被她所爱的人,依旧愿她一切安好。
是自己即便无法陪伴在她身旁,和她一起走下去,却依旧希望她会在没有他的世界里,幸福快乐。
打着爱的旗号,行伤害之事,那不是爱,那是欲望,是独占欲,是控制欲。
是挣脱理智束缚,包裹了一层以爱为名的糖衣,麻痹自我的上瘾毒药。
年轻的警察们基本都面有动容,老练的年长警察却并没有半分触动,这样的人,他们见过太多了。
哭嚎地男人最终还是被警察戴上了手铐,架上了酒店门口的警车,以村下警部补为首的福冈警察们也开始逐渐撤离。
亲自将他们送到电梯口,并瞧着电梯门合上的酒店负责人在胆战心惊了半天后,终是没忍住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
但也就这么一瞬。
在回头瞧见坐在休息大厅角落里,从头到尾冷着脸,没发一言的大冈红叶后,酒店负责人立马收起脸上表情,连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等到好不容易送走大冈红叶,秋高气爽的日子里,酒店负责人里面衬衣硬是没半点干的地方。
摸了摸头顶甚为稀疏,还因为出汗而有些油腻的头发,酒店负责人暗骂今天真是倒霉的同时,一边让手下人赶紧去把那个案发现场打扫干净,一边将此事往上汇报。
不多时,身处京都的大冈家主就收到相关信息。
对此,他既有所预料,又感到了意外。
一场聚集了寻宝者,侦探,媒体记者等一百多号人的大型活动,会出现问题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尤其里面还有侦探这种无法用常理来理解的存在。
只是,这才刚到第二天,就发生了一场谋杀案,该说是侦探扎堆的地方就容易出现命案呢,还是里面的某人,天生就克他们大冈家呢。
心中隐隐偏向后者的大冈家主面色严肃地拿起一旁的电话开始往外拨打电话,决定给此次大赛,多增加点安全保障。
与此同时,栃木县北区,一栋外观古旧,建筑规格极高的和式宅院里。
紧闭的门窗将屋外的阳光拦截了个七七八八,从泛黄窗纸透进来的光线只能让人隐约看见屋里的大致摆设。
一面绘有山水花鸟的大型立式屏风,将屋里本就暗沉的光线又遮挡了不少。
在一片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的安静中,
屏风后,伴随着极轻的衣料摩擦声,一只泛着青白,手背上爬着几道褶子的手翻阅起了刚送来的资料。
细微的纸张翻动声在这片安静而又昏暗的空间里极为清晰,不久,翻页声停止。
跪在屏风外侧的男人低垂着头,安静等待着他的主子作出指示。
“博志的心,还是太软,你去帮他一把吧。”
一道苍厚而平静的声音从屏风里侧传出。
“是。”
男人应声而起,很快,便离开了这间屋子。
…
命案的发生,到底是对寻宝大赛的参赛者们有了一定的影响。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大部分的参赛者除了晚上住宿,基本就不怎么温泉酒店里待。
位于案发现场楼层的免费的温泉招待券,更是被不少人给直接塞到行李包包的角落里。
有部分就试图带着家人孩子出来免费旅个游的参赛者,在案发当天下午,就选择了退出这次寻宝大赛。
然后拿着大冈财团赠送的各种压惊优惠券,心满意足地带着家人孩子,拎着带来的行李包包,开始了在福冈的自由旅游。
原本四十一组参赛队伍,直接锐减成了十八组。
就这,还是包括了九支由特邀嘉宾组成,并非满员参与的队伍。
热闹非凡的一百多号参赛成员,一个下午就剩下了一半。
亲眼见证了这次实际突发状况的大冈红叶终于领会到,什么叫做纸上策划案和实际操作间的天差地别。
之前制定策划案的时候,大冈红叶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
而这时候,就显现出大冈财团方案执行团队的厉害之处了。
发生命案的第一时间,执行团队立马预想到了参赛者会大规模退出的可能。
于是,他们一边用最快的速度,跟此次寻宝大赛随行拍摄播报媒体记者们打好招呼,让他们把命案的事掐掉。
一边做好了安抚退赛人员的各种准备工作,以免这些退赛者心怀不满,把发生命案这事往外大说特说外加各种造谣,影响他们接下来的红叶季旅游生意。
同时,他们还连夜加班,对接下来的赛程作出了相应修改,在下一轮寻宝点大阪又新增设了一个有关红叶宝藏的谜题。
相关线索可以通过本次大赛信物,即羊皮纸藏宝图上寻找发现。
然后,接下来重点来了。
最先破解谜题,找到通关信物的参赛队伍,除了可以获得大冈财团在举办此次寻宝大赛时就答应过得奖品。
即被大冈家上代家主收藏起来的一本有关红叶宝藏的古籍拓本,和一千万日元的奖金。
还将获得大冈财团宝石收藏中,一款名为红叶眷恋的红翡戒指。
以及原本定为一千万日元的奖金,现在翻倍为两千万日元。
新的寻宝规则一出,毛利小五郎的眼睛瞬间就只剩下金钱的符号。
古籍拓本什么的,他并不在意,但这瞬间涨到两千万日元的奖金,以及珍贵的红翡戒指,他可是在意得不得了。
半夜,
再一次被毛利小五郎的梦话和笑声吵得根本就睡不着的柯南一把抱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看着隔壁床上此刻仿佛遨游在金钱的海洋,一边手脚并用地划动着,一边激动地喊着“发财了,发财了…”脸上还露出痴迷笑容的毛利小五郎。
顶着一脑袋炸毛的柯南一脸无语地收回目光,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客厅那边喝口水清净清净。
踩着拖鞋,轻轻推开门,然后打开下床时从床头上拿着的小夜灯。
借着小夜灯那一小圈暗黄色的光,柯南成功走到客厅茶台旁。
刚拿起杯子接好一杯水,柯南就听到一个极轻地“咔哒”声。
“小兰。”
捧着杯子的柯南看着穿着睡衣,同样拿着一盏小夜灯,从卧室里走出来毛利兰,问道: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举着夜灯走到另一面沙发上坐下的毛利兰说道:
“和你一样,起来喝杯水。”
柯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水杯,又看看坐下后就笑盈盈看着他的小兰,不管小兰是不是真得要喝水,立马放下自己拿着的杯子。
然后另拿起一个杯子,倒好水后递到小兰面前。
毛利兰端起水杯,听着从没关好门的卧室里传来的熟悉笑声,喝了一口后,说道:
“爸爸又激动得睡觉说梦话,吵得你睡不好了吧。”
“没有,我就是半夜口渴,出来喝口水。”
捧着杯子的柯南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说未来岳父的不是。
“那柯南今晚要和我一起睡吗?”
“噗——咳咳咳…”
刚往嘴里灌了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柯南猝不及防地变身成了人形喷泉,随后不经意被水呛到气管的他立马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卧室里的毛利小五郎无意识的捂了捂耳朵,然后卷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做起了他的幸福梦。
“嘿嘿,都是我的,发财了…”
毛利兰赶忙上前帮柯南顺气,放下杯子好不容易缓过劲儿的柯南则是立马竖着耳朵,认真听着卧室里的动静。
在听到熟悉的笑声再次通过卧室门缝传出来时,松了口气:
“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我怎么可以跟你一起睡。”
以前就算了,现在大家都摊牌了,他怎么可能会再和小兰睡一张床。
就算要睡,那也得是等他拿到解药,把小兰娶回家……
思绪自动跳转到结婚典礼,婚纱礼堂等场景内容,畅想着未来幸福生活的柯南脸上顿时浮现出甜蜜又期待的笑容。
“柯南…你没事吧?”
见柯南捧着脸,低着头不吭声,看不清柯南表情的毛利兰疑惑又担心地问道。
“没有没有,就是刚刚听到了个奇怪的声音,在想那声音是什么而已。”
回过神来的柯南赶紧拍了拍滚烫的小脸蛋儿,然后随意找了个借口。
但紧接着,他真得听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声音从大门外隐隐响起。
毛利兰也听见了这个声音,她放弃踩着拖鞋,放轻脚步,举着小夜灯光脚走到了门边,将耳朵贴了上去。
然后辨认出来这声音是滚轮在地毯上滚动时所发出来的声音。
可是,现在都十二点多了,外面居然有人推着带轮小车在地毯上经过。
大半夜吃宵夜吗?还是大半夜打扫卫生?
同样脱了鞋举着小夜灯,小声凑过来的柯南毫不迟疑地将这个猜想划掉。
滚轮声渐渐远去,柯南看了手上的小夜灯,下一秒将光线按灭。
意识到柯南要做什么的毛利兰没有出声劝阻,而是同样按灭了手上的小夜灯。
“咔。”
紧闭的大门被悄然拉开一条缝,渐渐远去的沉闷滚轮声一下子又清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