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夏红绫微微颔首,目光幽深,
“这是明晃晃的阳谋。秦霄势头太盛,地盘又与咱们白莲教紧紧相邻,那些势力被他逼得没了周旋余地,哪怕明知是陷阱,也不得不冒险一试,妄图拼死一搏、扭转乾坤。若不应战,往后便再无招架之力。”
说到此处,夏红绫神色复杂,幽叹一声。
秦霄崛起之势锐不可当,势力如滚雪球般壮大,对白莲教的威胁与日俱增。
此前收到联盟邀请时,她反复思量,终究因摸不透秦霄底牌而选择拒绝合作。
可心底那股不甘又在作祟,思量再三,还是带着长老悄悄前来,亲自观看结果。
暖烘烘的日光轻柔洒落,给官道上缓缓前行的马车镀上一层金边。
车内,秦霄惬意地倚在绵软靠垫上,修长手指随意翻着古籍。
看罢半晌,秦霄揉了揉发酸的脖颈,将书搁到一旁。
见他合上书,刘樱心疼道:“少爷,看书累了,咱斗会儿地主解解闷,休息一下。”
其余几人纷纷附和,小玉、钱沐瑶更是手脚麻利地铺开纸牌。
牌局一开,秦霄手气堪称逆天,把把地主牌攥得稳稳当当。
第一局,他起手便是顺子、炸弹编排得整整齐齐,出牌行云流水,让小玉瞪大双眼,
“少爷,您这牌也太顺了,该不会提前偷瞄、作弊了吧?哪有人运气这么好!”
秦霄但笑不语,指尖轻点桌面,又利落甩出一对王炸,震得车厢嗡嗡作响,成功拿下首局。
钱沐瑶柳眉倒竖,佯装嗔怒:“少爷,这局准有古怪,我一手小牌,连个顺子都凑不出来,您老吃着大牌,还回回当地主,莫不是藏了掖了?”
秦霄哈哈大笑,摊开双手以示清白:“天地良心,我可是规规矩矩凭手气摸牌,你们技不如人,可别赖我。”
说罢,还故意晃了晃新到手的地主牌。
几轮下来,秦霄依旧赢家姿态,赢牌赢得手软。
刘樱抿嘴浅笑,打趣道:“少爷这鸿运当头,莫不是老天爷都眷顾,想让您开开心心赴府城。”
小玉、钱沐瑶却不服气,一边洗牌,一边还在小声嘀咕,誓要在下一局扳回局面,揪出秦霄“作弊”的马脚。
车厢内嬉笑怒骂、热闹非凡,全然不见赴险的紧张,倒似一场游乐出行。
车厢内,斗地主的激战正酣,小玉和钱沐瑶被秦霄连番“打压”,脸上满是不服气。
这时,一旁观战的萧琳、柳依依、苏婉按捺不住了,纷纷起身围到牌桌旁。
萧琳轻挽衣袖,倾身向前,指尖轻点着牌面,轻声细语给小玉出谋划策:“这张先别出,留着压后手,瞅准机会凑个顺子。”
柳依依也跟着点头,在旁补充道:“对对,还有这张,下轮打出去,打乱少爷的牌型。”
在三人的悉心指点下,小玉和钱沐瑶似打通了任督二脉,手气逐渐回暖,出牌愈发果敢,还真赢回几局,车厢里的抱怨声瞬间化作欢呼声与打趣声,热闹非凡。
不知不觉,日光隐退,暮色悄然笼罩大地。
亲卫队训练有素,呼喊声交织有序,不多时,便在一片开阔地迅速布置好了营地。
营帐林立,篝火熊熊燃起,映红了众人的脸庞。
秦霄带着刘樱等人围坐在篝火边,铁架上滋滋冒油的肉串香气扑鼻,惹得人垂涎欲滴。
秦霄率先拿起一串烤得金黄酥脆的肉,大口咬下,满足地眯起眼:“许久没这般放松过了,平日里不是闭关修炼,就是你们一头扎进政务里,虽说天天同桌吃饭,可吃完就各自忙活,难得有此刻闲暇。”
刘樱咽下口中食物,浅笑附和:“谁说不是呢,也就过年那几日能抛开杂事,姐妹们聚在一块儿热闹热闹。要不是此番去府城,这会儿指不定又在忙得脚不沾地了。”
说罢,众人相视一笑,笑声混着柴火的噼啪声,飘散在夜色里。
一夜安睡,晨曦破晓,崭新的一天拉开帷幕。
刘樱她们仿若昨日重现,兴致勃勃地摆开牌桌,又开始斗起地主,嬉笑打闹声此起彼伏。
秦霄则靠在一旁简易的软榻上,再度翻开书卷,目光看似专注于书页,实则心神全然外放,警惕着周遭动静。
他心里透亮,按行程,今儿个倘若有敌人设伏,今天便是绝佳时机,自己又大张旗鼓行进至此,敌人绝不会放过这“良机”。
是以,他看似悠然,实则暗中蓄力,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随时准备应对未知的险境。
官道之上,秦霄的马车不疾不徐地向前缓行,车轮辘辘,似带着一种悠然节奏,可车内的秦霄却毫无懈怠之意。
他脊背挺直,双眸幽沉,手中虽捧着书卷,心神却如一张绷紧的弦,时刻感知着周遭的风吹草动。
对他而言,大意等同于将性命拱手相送,过往历经的无数险局让他深谙此道,一丝一毫的疏忽都可能满盘皆输,是以,哪怕已有周全准备,警惕依旧如影随形。
与此同时,远处山巅,三位大宗师居高临下,锐利目光仿若穿透虚空,精准锁定了渐行渐近的那辆马车。
虽说相隔尚有一段距离,可这般距离对拥有超凡实力的大宗师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秦霄车队的一举一动皆尽在眼底。
黑莲教大宗师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凝重,话语间夹杂着几分忌惮:“这秦霄,果真不容小觑,瞧他身旁那两万亲卫队,竟个个最低都是先天境!这般雄厚实力,怪不得能在短短时日里掌控一府之地,如蛟龙入海,搅得荒州风云变色。”
他心底还藏着后半句没说出口——秦霄身上定然藏着惊世秘密。
这些时日,教派暗中多方调查,种种迹象都表明秦霄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他自身实力一路高歌猛进,手下人马亦是成长飞速,如此反常现象,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眼下他们冒险设伏,固然是因秦霄势力扩张过快,步步紧逼,让自家教派在荒州的生存空间被急剧压缩。
可更深层次的缘由,实则是觊觎秦霄身上那个足以颠覆格局的秘密,企图将其据为己有,借此一飞冲天。
身旁另外两位大宗师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相同的贪婪与决绝,显然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明知此番大概率是踏入秦霄精心布置的陷阱,却依旧孤注一掷、赶来埋伏,不为别的,只因事前收到确切消息。
秦霄麾下四大军团此刻按兵不动,牢牢驻守在各自营地,毫无异动迹象。
这无疑给了他们莫大的胆量与侥幸心理,好似窥见一线生机,觉得有机可乘,能趁虚而入拿下秦霄。
毕竟,军阵的威力他们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