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面色凝重,轻轻的放开少年,缓缓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着兰翠的尸体,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一个川字。
就在这时,人群之外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呼:“我的翠儿啊!”声音凄惨无比,响彻云霄。
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柳夫人匆匆赶来,她跌跌撞撞地冲到兰翠身旁,一下子扑倒在兰翠冰冷的身躯上,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悲痛欲绝,令人闻之动容。
江慎见状,起身站到了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与此同时,柳家的三位少爷也相继抵达现场,见到柳夫人哭得如此伤心欲绝,柳玄嬴连忙快步上前,蹲下身来,试图扶起情绪失控的母亲。
“娘,您别太伤心了……”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俊朗帅气的男子紧紧地皱起眉头,一脸忧虑地劝慰道。他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中透露出对母亲的关切之情。
“我的翠儿啊!究竟是哪个丧尽天良、该遭天谴的杀千刀啊!先是害死了老爷,如今竟然又来残害我的翠儿!”柳夫人悲痛欲绝地哭喊着,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她整个人都哭得瘫软在地,几乎无法自持。
这时,一旁的江慎微微眯起了眼睛,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犀利地凝视着眼前这位哭得肝肠寸断的女人,缓缓开口问道:“夫人,您为何如此笃定杀害兰翠的人与杀害柳老爷的乃是同一人所为呢?”
柳夫人闻言稍稍止住哭泣,抬起头用红肿的双眼看向江慎,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回答道:“不然还能有谁啊!自从老爷离世之后,翠儿就开始变得有些反常了。”
“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有人想要谋害她,我只当这小丫头是因为受到惊吓过度才会这样胡言乱语,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哪里想到......呜呜呜......结果却酿成这般惨剧!”说到此处,柳夫人再度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那,兰翠有没有说过关于凶手的事儿?”林祈望着哭得无比伤心的柳夫人,心下一动,下意识地开口朝着对方询问道。
就在这时,只见柳夫人微微一顿,紧接着抬起头来,用一种异常严厉的眼神直直地看向眼前的少年。
林祈冷不丁被女人如此凌厉的目光一瞪,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竟是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迅速低下头去。
【哎呀,她干嘛这么凶巴巴地瞪我呀......】某个不明所以的小鬼满心委屈,完全摸不着头脑,压根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做错惹得这位柳夫人生气了。
【哼!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人家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啊?真是没点儿自知之明!】一旁的系统实在看不下去了,瞅着面前这个呆愣愣的小鬼,没好气儿地数落起来。
听到系统的话,林祈这才恍然大悟般回过味儿来,对哦!这个副本里自己不过是柳老爷的小妾,论地位和身份,确实没有资格这般直接发问。
想到此处,他不禁有些懊恼地轻轻咬了咬嘴唇,然后伸手捏住衣角,乖乖巧巧地站到了江慎身旁,活脱脱就是一副受尽委屈、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模样。
尽管柳夫人对林祈贸然插话的行为很是不满,但当对方问完之后,江慎却将目光投向了她这边,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希望她能够如实回答。
无奈之下,柳夫人只得强压心头的怒火,缓声说道:“自从老爷不幸离世之后,兰翠整个人就变得神神叨叨的,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
“她说,她当时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从婚房后的窗户跳了出来,说那个男人好像看见她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只当她是被吓傻了,可没想到......”,说到此处,柳夫人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样,又哭了起来。
“夫人您的意思是,杀害柳老爷的凶手是一名男子?”江慎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不易察觉地轻轻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地问道。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光芒。
“若不是如此,老爷正当壮年,身强力壮,又岂是寻常弱质女流能够轻易得手的?”柳夫人一边抽泣着,一边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地回答道。
“而且,兰翠还提到,那个男人身材颇为高大,行动如风,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据她所说,那男人逃跑的方向似乎正是朝着大堂而去......”柳夫人边说边抬起头,目光缓缓转向站在一旁的柳清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悲痛之色。
突然间,这个女人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恍然大悟。
紧接着,她猛地转过身来,直直地朝着柳清穆扑去,同时放声大哭起来:“哎呀呀!我的清穆啊!你怎会如此糊涂,犯下这等弥天大罪啊……”
她紧紧抓住柳清穆的衣袖,哭得肝肠寸断,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通过这哭泣宣泄出来。
众人一听,纷纷将目光投到柳清穆的身上,毕竟柳清穆极有可能是最后见到柳老爷的人,而且时间都匹配上了,杀完人、跳窗前往大厅,然后去接亲。
这么看来,柳清穆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
“娘、你、你在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是二哥呢?”,柳玄嬴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母亲,帅气的脸庞此刻都呆住了?
“嬴儿,你还小......呜呜呜,你不懂人心的险恶......”,柳夫人边哭着朝柳玄嬴说道。
就在此时,柳清穆蓦然开口,硬生生截断了柳夫人的话语。
只见他那儒雅俊美如仙人般的面容之上,悄然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悲凉之意。他刻意压低嗓音,缓缓言道:“自我懂事起,便深知母亲对我并无多少喜爱之情。”
稍作停顿后,柳清穆继续说道:“却未曾料到,母亲对我竟是怨恨至此,甚至不惜给我安上这弑父的滔天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