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青年男子看了一眼说话的男子，“武强，你确定吗？”

    武强摇了摇头，“小王哥，在下还不确定。”

    小王哥眉头紧锁，“咱们高山村一向太平无事，怎么会有人死在这条河里呢？”

    “阿强，你快去通知高里正。”

    武强扭头一看，是老者胡老猫，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现场，正看着自己。

    “好，我这就去。”

    武强快速转身，向村里飞奔而去。

    约莫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武强跑到高里正家门前，惊慌地敲响了院门。

    “高里正，死人了。”

    此时，狄仁杰、李文扬、段诗雨和郑武正好从敦煌县返回，骑马经过高里正家的门前。

    听到有死人，一行人勒紧马缰绳，默默跳下马来。狄仁杰示意了一下，一行人走到围墙一旁，站在转弯处倾听。

    过了一会儿，沉重的院门缓缓打开，高里正走到大门前，“阿强，什么事？”

    武强指了指西边的方向，“里正大人，村西小河下游有个死人。”

    高里正顿时脸色大变，一时间呆愣当场。

    武强赶忙提醒高里正，“里正大人，怎么办？”

    “阿强，别慌，你带我过去看看。”高里正收回意识，示意阿强带路。

    “是。”

    阿强答应一声，转身在前带路，高里正赶忙紧随其后，二人一起前往村西小河。

    约莫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阿强带着高里正赶到现场。

    此时，在河岸上，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他们在小声议论着。

    “死者就在那里。”阿强指了指不远处的尸体。

    高里正走过去，看了看，回头看向武强，“阿强，你把他打捞上来。”

    围观的百姓都点头表示赞同。

    阿强迟疑了一下，走到河岸边，就要伸手打捞死者。

    “住手。”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胡老猫站出来，抬手阻拦，“高山村出了人命案，人命关天，绝不是小事。高里正，你应该安排人赶紧去常乐县，禀报县令大人，其他人切莫胡乱挪动尸体，注意保护现场。”

    阿强停下动作，看向高里正。

    高里正回头看向胡老猫，露出一丝疑惑，“这。”

    “他说得没错，任何人不能破坏现场。”

    狄仁杰大喝一声，带着李文扬、段诗雨和郑武赶到现场。

    “郑武，你去请仵作前来，再带几名衙役过来。”狄仁杰看向郑武，发号施令。

    “是，大人。”

    郑武拱手领命，急忙转身骑上马，朝着高山客栈疾驰而去。

    听到郑武称呼狄仁杰为大人，围在河岸旁边的百姓们纷纷看向狄仁杰，同时快速让出一条路。

    高里正狐疑地看向狄仁杰，缓缓走了过来。

    “您是……？”

    李文扬伸手介绍，“这是本县县令狄大人。”

    “原来是县令大人，请恕卑职无礼之罪。”高里正连忙朝着狄仁杰拱手施礼。

    “不知者无罪。”

    狄仁杰拱手还礼，随即走向尸体处。

    李文扬和段诗雨抢在前面，维持秩序。

    不多时，狄仁杰来到尸体旁边，蹲下身来，凑近仔细观看。

    只见死者是一个老年男子，此时正仰躺在水面上，胸前的衣服有一道斜着的口子。

    扒开胸前的衣服，明显看到胸前有一个很深的匕首伤痕，伤口处的皮肉外翻。

    过了一会儿，狄仁杰用食指和拇指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从尸体的浸泡程度来看，死者应该是刚刚落水没有多久。

    看他身上的衣服十分破旧又做工粗糙，应该是出身于普通的穷苦人家。

    是什么样的凶手，才会杀害这么一位穷苦的老者呢？

    狄仁杰站起身来，沿着河流向上游走。

    过了一会儿，路过一座石桥时，狄仁杰看了一眼，随即转弯上了石桥。

    在石桥上走了几步，他又转身走了回来，转弯继续向上游走。

    约莫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狄仁杰走到了村西小河的最上游。

    死者一定是从上游哪个地方漂流下来的。

    凶手在第一现场杀了老者，趁着夜色，扛着死尸沿着上游抛尸，只是不知道凶手是在哪一带抛尸的。

    思索了一会儿，他心中有了一些线索，转身沿着原路返回。

    回到死尸现场，来到看热闹的人群面前，狄仁杰转身看着百姓们，“诸位乡邻，不知你们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夜里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中年妇人顿时脸色大变，倒抽了一口凉气，“啊——，吓死我了。”

    狄仁杰立即来到中年妇人面前，“这位大姐，你发现了什么？”

    中年妇人惊魂未定，哆嗦了几下。

    又过了一会儿，她看了看狄仁杰，“昨天夜里，有奇怪的脚步声。”

    稍停片刻，她点了点头。

    对，是昨天夜里。

    民妇平时睡眠很轻，有任何很小的声音，都能从梦中惊醒。

    黄昏时分之后，吃过晚膳，民妇一家就上床睡觉去了。

    夜里正在睡梦中，忽然被一阵子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惊醒。

    民妇揉了两下眼睛，坐起来，仔细倾听，声音是从院子外的小路上传来的。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越来越远。

    民妇以为人走了，就躺下继续睡觉。

    约莫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民妇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那阵子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民妇有了尿意，揉了两下眼睛，起身走出厢房，听到声音仍旧是从院子外的小路上传来的。

    过了一会儿，民妇从茅厕返回厢房，脚步声已经远去了。

    让民妇感到奇怪的是，平时夜里也有人从院子外的小路上经过，只是脚步声从来没有这么重。

    现在想来，那脚步声是不是凶手啊？

    ……

    中年妇人讲完，仍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狄仁杰看着众百姓，“诸位乡邻，本官暂住高山客栈，一定查清此案，还高山村太平。如果大家发现了任何可疑的地方，请一定要随时告知县衙。”

    这时候，郑武带着仵作和三名快班衙役来到狄仁杰面前，上前一步，拱手禀报，“大人，仵作到了。”

    狄仁杰指了指三名衙役，“六捕快，你们去把尸体打捞上岸。”

    “是，大人。”

    三名衙役领命而去，很快，他们将死者抬到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