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潇脸一下就红了,不过也懒得和厉行渊计较,只是看着吃着面包的男人,淡淡的开腔,“你昨晚答应我的事,还没说,你能不能做事有始有终?”
厉行渊挑眉,似笑非笑,“你这八卦心,是不是太强了些?”
沈潇潇撇撇嘴,小声嘀咕,“这是我用肉偿得来的,凭啥不听。”
说着,还低头咬了一口夹着的小笼包。
沈繁星听不懂他们话里的意思,微微蹙眉,“爸爸,外婆说,做人要有始有终,你是不是答应妈咪什么事,没做到?小心妈咪生气不理你!”
沈潇潇一听,连忙附和,“就是,就是!”
厉行渊笑意更深了,“不出意外,应该一会儿会接到电话,季城在医院的消息。”
沈潇潇更是一头雾水了。
回了一趟平阳而已,至于要弄得进了医院这么离谱?
“皇甫凝暂时应该会留下的。”
沈潇潇咬着小笼包,目光盯着不远处的男人,“你怎么知道?”
“猜的。”男人说得理直气壮。
沈潇潇又有些生气,他这说的都是什么啊,说了跟没说似的,卖什么关子嘛!
不过皇甫凝暂时不离开也好,她身体都还没有好,自然是不能离开的,等养好身体,再做打算。
她低头喝着粥,还没喝完,厉行渊的手机就响了,他没动,只是优雅吃完手上的面包,才拿起手机接通,“在哪个医院?”
“厉总……”电话对面的郁秘书无语了,满头黑线。
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默契也太好了点吧?
“不说话,我就挂了。”
郁秘书立刻回神,连忙应答,“在鎏金医院,季总浑身都是伤,伤得不轻。”
“很严重么?”厉行渊又问。
“还蛮严重的,血都把衣服浸湿了。”
“哦,那行吧,二十分钟后到。”
厉行渊准备挂断电话,那边又连忙阻止了他,“厉总,能麻烦您,让厉太太去请下皇甫小姐啊?”
“等我先过来看看情况再说。”
郁秘书沉默几秒,立即回答,“好的。”
厉行渊放下手机,喝了一口黑咖啡,看向因为没吃到瓜而生闷气的沈潇潇,眉眼温润,“要跟我去么?”
“去,去,当然去,谁说我不去了?”沈潇潇立即道,眼睛都亮了。
厉行渊,“……”
因为哄沈繁星好一会儿,耽搁了许多时间,他们抵达医院的时候,已经超过原本定下的二十分钟,推开高级病房门,季城正倚在床头,脸色苍白,一双桃花眼盯着厉行渊,似有些怨念。
沈潇潇看着,着实有些不好意思,尴尬极了。
但又很理直气壮地开口,“我这不是要哄孩子么,晚了点,你别生气啊。”
季城看着她,黑白相间的病人服饰倒是将他衬托得有几分破碎感,语气很淡,“不敢。”
沈潇潇没吭声,就看着他自己生闷气。
“你这狗样子,是觉得你儿子很好哄?要不,我给你送回去,你自己哄?省得每晚吵得潇潇都睡不好觉。”
厉行渊迈着步子,牵着沈潇潇往病床前走去,让沈潇潇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他坐在了床边,目光上下打量季城的模样。
病人服饰胸口前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白色的绷带。
他微微蹙眉,“季爷爷对你用家法了?”
“嗯。”季城淡淡嗯了一声,“她呢?”
沈潇潇看了一眼厉行渊,抿了抿唇,并不答话。
在来的路上,她给老宅打了电话,妈妈说皇甫凝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所以她昨晚给她吃了半颗安眠药,这会儿还没有好。
“凝儿还在睡觉,还没醒。”
“是没醒,还是不肯见我?”季城倚在床头,淡淡出声,五官平静,并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平静而森冷。
沈潇潇愣了下,赶紧解释,“季城,我没有必要骗你,厉行渊也听到我给老宅打电话的。”
季城没再多说什么。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大家好像都哑巴了,气氛很是压抑。
沈潇潇实在没忍住,“季城,你回平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季城看了看沈潇潇,抬头看厉行渊,“阿渊,你去给我办出院手续。”
厉行渊有些不解,他这折腾进医院,不就是为了皇甫凝,这会儿出去,有什么意义?
“你确定?”
“确定。”
见季城坚定要出院,厉行渊原本是想叫沈潇潇去办理出院手续,却被季城抢了先,说有话想要对她说。
厉行渊倒也没阻拦,起身离开病房。
等门再次被关上,沈潇潇看向倚在床头的男人,“你单独留下我,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顿了顿,她又道,“是想我去劝凝儿?”
劝她原谅他这一次,把孩子要回去,以后三个人好好生活。
“你会么?”季城淡淡的道,没有往日的吊儿郎当,反倒多了一分沉稳。
这样的季城看得沈潇潇有些发怵。
仅仅一夜之间,季城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没等她开口,耳边又传来季城的声音,“你劝不动她的。”
沈潇潇愣住。
“她是什么性子的人,我比你更清楚,既然这样何必再多费口舌。”季城声音很淡,嗓音很冷,也很疲惫,“孩子就暂时摆脱你照顾了,我知道可能会给你造成不小的困扰,但……暂时我确实没有办法将他接回来。”
沈潇潇点头,微微笑了笑,“你别担心孩子,宝宝很乖的,他很听话,不会费多大事。”抿了抿唇,她又继续道,“凝儿如果非要将孩子给我,那上户口的时候,我和厉行渊商量过了,还是叫季宴礼。”
季城忽然怔住,桃花眼湿润,“谢谢。”
“不用。”
以为谈话到这里就算完,但季城将话题从孩子身上扯到了厉行渊,“你既然和阿渊和好了,抽空就赶紧去把复婚办了吧!”
沈潇潇怔然,季城虽然和厉行渊关系很好,但他一向都不会插手他们之间的感情。
怎么就会突然提起这个?
见她不说话,他继续道,“你不在的那四年里,阿渊过得比你想象中更苦。他天天都去那个孩子的墓前祭拜,因为内疚,他觉得是自己造成孩子离世,去做了结扎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