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行渊斜睨着她。
“人家爹妈都不在意,你那么在意做什么?”
沈潇潇挑眉看他,这怨气咋就这么大呢?
“你刚刚不是在和季城打电话?”
厉行渊点头,一副你是不是没话找话?
沈潇潇懒得理他,让他自己生会儿气,她今天累一天了,得去洗个澡放松下,然后她就真的没理男人,转身进了浴室。
直到半小时后,她穿着睡衣走出来,毛巾包着湿润的头发,而男人仍旧保持着刚刚她进去时的样子,阴沉着一张脸,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她走了过去,坐在床沿,笑眯眯地开口,“帮我擦擦头发,我很累。”
厉行渊看了一眼女人,翻身下床,用她包头发的毛巾擦着她的头发,有几分负气的味道。
沈潇潇闭上眼睛,也不恼,也不说话。
“季城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他回平阳了。”
“回平阳?回去做什么?”
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随手扔掉已经湿了的毛巾,迈步往浴室去,拿了吹风机出来,替她吹头发,“应该是去摊牌吧,说不准今晚的平阳老宅,有好戏看呢!”
沈潇潇怔了怔,噗嗤一笑,而后仰头看他,“厉行渊,你这语气,我怎么听着好像挺遗憾呢?”
男人瞥了一眼,继续给她吹头发。
沈潇潇撇撇嘴,伸手,去拉住他的手,“你是想去看戏吧?说真的啊,季城这个点回平阳老宅,是去吵架么?”
“吵架肯定是会吵架,但可能会比我们想象中更严重。”
沈潇潇皱眉,“什么意思?”
厉行渊没有回答,甩开她挂在他手臂上的手,继续给她吹头发,直到头发吹干,他关上吹风机,往浴室去,沈潇潇再忍不住了,起身光着脚就跟了过去。
在浴室门口盯着厉行渊看了好一会儿,讨好似地伸手去环住他的脖子,“说说嘛,我也想吃瓜来着的。”
厉行渊,“……”
“你跟我说说嘛。”沈潇潇嗓音娇软。
厉行渊叹了口气,正准备说,低头看她光着脚,微微皱眉,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跟你说多少次,不准光脚,你是记不住,还是怎的?”
沈潇潇看他,笑道,“想你抱呀!”
厉行渊薄唇微弯,漾出笑意,抱着她回了床上,直接压了上去——
男人身上的浴袍已经滑落,露出结实的胸膛和锁骨,漆黑的眼睛染了一抹欲色。
沈潇潇动了动,“不是说要跟我说道说道季城回平阳的八卦么?”
下一刻,感受到男人的手压在她的手上,她有些不满,“厉行渊,你别耍赖,八卦还没跟我说……你的手往哪里摸!”
“嗯,先摸了再说,嗯?”
男人俯身亲了亲她,嗓音暗哑得不像话,到最后,沈潇潇根本没有办法抵抗,只听见男人低低的笑声,混着暧昧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一遍又一遍地叫她的名字。
当然最后她也没能听到季城的八卦,被折腾得睡了过去。
……
凌晨七点,朝阳升起,落在平阳古老的江南庭院中,铺了一地的金光。
肃穆庄严的门前,季城跪在青石板上,目光深邃,背脊挺得笔直。
管家站在一旁,脸上尽是担忧。
“三少,老爷子真的不在家,去白马寺祈福了,要不您先回去,等老爷子回来,我肯定转告老爷子给您回个电话。”
季城抬头,“那就现在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我等着。”
管家这下急坏了,原本季城半夜一点就到了,老爷子自然知道他回来做什么,所以吩咐了季父季母不准见他。
以为季城会知难而退,哪知道,他这一跪就跪了好几个小时。
他是看着季城长大的,自然是很担心,这天气凉了,万一跪出什么好歹,那可怎么办啊?
“三少……”
管家还没说完话,佣人从里面走出来,“三少,老爷请您进去。”
季城踉跄着起身,因为跪太久,差点儿摔了,好在管家搀扶了他一把,又低声嘱咐,“三少,老爷子身体不好,一会儿你可别和他太置气了。”
他没回,只是拂开管家的手,往里面走去。
餐厅里。
季老爷子正在用餐,季父不在,季母坐在一旁,一桌子的饭菜,每样都是精心准备的,十分丰盛。
季城出现在餐厅门口,季母立即起身迎了上去,伸手去拉季城的手,却被他躲开。
气氛一时间僵住。
季老爷子眯眼看了他一眼,淡声道,“老三回来了,坐下吃饭吧。”
季城淡漠的坐在了下来,却没有动筷子,只是安静等着他们用餐,藏于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直到用完早餐,季老爷子在季母的搀扶下往客厅走去,让季城也跟去。
客厅内,佣人见气氛不对,泡了茶端上桌,全都一溜烟跑没了。
“跪了那么久,想通了么?”季老爷子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季城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连夜从海城开车回平阳,是为了皇甫凝那个女人?”季老爷子直接开门见山道,“老三,你是我季家的孩子,那样一个女人也值得你失了分寸?大晚上飙车回来,又不顾自己身体在院子里跪了几个小时,让管家劝你,你都不听?”
季城淡漠一笑,“我的话,爷爷不也没听。”
“为了那个女人,你就这样顶撞长辈?”季老爷子严肃的脸上更黑了。
长期身居高位,虽然退休,但季老爷子一发怒,还是让人惧怕。
“顶撞长辈?要是你的老婆和儿子因为太爷爷插手的关系,被送人,只怕以爷爷的脾气,不提枪去崩了那人算不错了。”
“季城,你放肆!”季老爷子抬手,用力将手里的茶杯扔向季城。
他侧身躲开,茶杯落地,溅起漂亮的水花——
“阿城,你怎么跟爷爷说话的?赶紧给爷爷道歉啊!”季母见这状况,连忙赶紧出声打圆场,“有什么事,好好说,你非要惹爷爷不开心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老爷子一向最疼你了,你故意说这些混账话来惹他生气吗?”
季城依旧笑着,声音沉冷,“不敢,你们可别把这么不孝的罪名往我身上按,我受不起。”
嗓音微顿,而后,他又继续道,“我回来,只是通知你们,以后我的事,你们少插手,不管是我的婚事,还是皇甫凝,如果你们非要插手,那也行,从今往后我自我逐出季家。其二,将季歆逐出季家,户口迁离,常居温哥华,不准再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