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卡牌世界,想要获取‘适合’我们的卡牌,并非是一件易事。”
灰翼天使垂下眼眸,背后的羽毛根根竖起,若是有人能够绕到他的身后,便能够看到这名天使的脑袋上破开了一个大洞,一只不断蠕动的虫子正在脑壳中不断修补着残破的头颅。
但,这并不影响灰翼天使的侃侃而谈:“想要在这个世界快速变强。”
“有两个必要条件绕不过去。”
“其一,玩家的等级。”
“没有足够的等级,就没有容纳更强卡牌、组成更强卡组的能力。”
“在这个纯粹由卡牌组成的世界里,就如水中浮萍,没有根基。”
灰翼天使慢悠悠道:“这一条,我们虫族在这方世界算得上是得天独厚。”
“哪怕是我们这些在族中不入流的虫族,也能够快接近2转。这都得得益于我们虫族攫取生命源质变强的天赋!”
攫取生命源质就变强,在卡牌世界里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别族的玩家升级所需要的【经验值】,虫族只要不断吞噬生命源质就可以不断提升!
这便是,虫族等级普遍高的原因!
当然了,每升一级,之后所需要的生命源质就要更加多。
资源短缺,将成为每一个虫族[领地]永远面临的问题!
不够吃!
根本不够吃!
“其二,就是合适的卡牌!”
灰翼天使将目光看向[虫房]中那些还在释放信息素,对威胁毫无所觉的“同族”,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我们这一座[虫巢],蕴含的全都是以精神系为特长的高等虫族基因。”
“衍化出来的,也全都是[脑虫]、[寄生蟹]、[蜉蝣之眼]这些种族。”
“可偏偏能够适配我们的精神系卡牌,却是少之又少。”
“这就导致我们的[领地]出现了一种很畸形的发育状态。”
灰翼天使看向身侧的另外两虫,“拥有排行前列的超高等级,以及极其匮乏的卡牌能力......”
“如果不改善这种情况,我们的处境会变得极其危险。”
“我苦思冥想之后,于是便有了这个极佳的提议——”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将这些由[母巢]繁衍孵化出来的‘高等虫族’给击杀吞噬了?”
这些从[母巢]建筑中繁衍出来的“高等虫族”,和虫族[玩家]相比,唯一的区别便是——它们没有系统!
但这也意味着,它们体内同样具备卡牌!
而且是最为契合在场这些精神系高等虫族的卡牌!
因为,他们本就是同族同支!
“杀了它们之后,我们就能够很快获取品质极高的卡牌!这份收获,远超击杀普通虫族后所获得的!”
“这,才更加符合我们的利益。”
灰翼天使的语气轻松,明明说得是屠杀同族的事情,却简单地仿佛在讨论今日的天气。
青黑少年和白眼牛头人俱是目光一亮,对灰翼天使的这个提议已然心动。
它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虫房]里那还未曾孵化出来的数百个形态各异地虫卵、虫蛋。
仿佛那些并非是它们的同族,而是种美味的食物。
这真的不怪它们。
它们真的实在是太饿了。
它们进入“万族战场”以来,基本上就没怎么吃饱过!
可尽管如此,白眼牛头人还是有些犹疑地问道:“虽然同族相喰,在我族倒也不是惊世骇俗的事情,但这等事情,通常只发生在那些劣等虫族身上。”
“我们可全都是‘高等虫族’,自诩智力远超劣等,早已摒弃了这种恶习。”
“现在让我们去蚕食这些同族......”
听到这里,青黑少年却是怪笑一声:“嘻嘻嘻嘻!马尔茨,你会介意这些东西?”
“你实话实说,之前那些被用作‘解剖’的高等虫族的尸体都去了哪里?”
“可别告诉我,你老老实实地将那些战死的高等虫族全送回[母巢]里,化作生命源质,进行重新繁衍了。”
白眼牛头人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我寄生的这个牛头人,饭量本来就比你大,我省吃俭用补充补充营养,给自己加个餐怎么了?”
“柯西,你可别告诉我,你没趁着战乱的时候偷吃过!”
青黑少年嘿嘿直笑,也不怕被拆穿,舔了舔嘴唇,目光贪婪地看向[虫房]里的那几只又白又肥的[脑虫],口水止不住地从嘴巴里流出来。
“那看来,我们早就想到一块去了。”
灰翼天使柔美的脸上带着笑意。
他的语气也变得森然,“我们,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你们不会真的把它们当做我们的同族吧?”
“它们注定只是这个卡牌世界的错误产物。”
“等到此次战争结束,奇观关闭后,它们也会消散。”
“倒不如成为我们升级成长的养料 ,为我们这些真正的虫族[玩家]发光发热,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我认为,这才是我们最高效获得卡牌,强化自身,补齐我们虫族短板的办法。”
青黑少年和白眼牛头人颇为赞同地点点头,转过头异口同声地看向甬道中缓慢爬行而来的巨大不规则球体,异口同声道:“阿尔奇!你觉得怎么样?”
“怎......”
“怎么......样?”
阿尔奇吃力地抬起头,黄澄澄的复眼锁定面前的三道身影,艰难地开口。
他歪着脑袋,尝试着思考理解眼前三道身影所说的事情。
只是它稍微一偏头,一块腥臭的绿色腐肉,便从阿尔奇臃肿累赘的身体上坠落。腐肉上那些不知道是黏液还是血液的乳白色液体很快就在甬道上灼烧出了一个大洞。
青黑少年笑嘻嘻地走上前来,凑上前观看着面前的畸变存在,叹息道:“哦,我可怜的弟弟,阿尔奇。”
“你的样子看上去可真丑啊!”
他伸出手扒拉开面前怪物的头颅,惊奇道:“难怪你这么笨。”
“你的脑子竟然只剩下这么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