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门外等候即可。”唐正并未正面回答高骈,反而对着无命、无伤说道。
无命和无伤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唐正的意图。他们站起身来,向高骈行了一礼后,迅速离开了大厅。
高骈见状,心领神会,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高守达和吴用之:“你们也下去吧,陪好那两位兄弟,切不可慢待了。”
“父亲。”高守达站起来喊了一声。
高骈脸色一沉,“怎么,我说的话都不听了吗?”
“孩儿不敢,孩儿告退。”高守达见父亲眼中怒意,不敢再拂父亲的意思,和吴用之恭敬地点头应是,然后默默地退下,顺手关上了房门。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唐正和高骈两个人静静地坐着,彼此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能擦出火花。
......
申时末酉时未至的时候,唐正带人回到了官驿。
“姨父,高骈可是同意了?”早就等待多时的陈海焦急的问道。
“不错,刚开始时,高骈有意回避那个问题,拍着胸脯说自己对大虞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如此悖逆之事。我就静静的看着他演戏,后来我实在不耐烦了,便掏出名册,那老狐狸才换了一番面孔,直言这肯定是手下背着自己搞的事情,自己御下不严,甘愿领罪。”
陈海大笑着说道,“意料之中,换做是谁也不会轻易承认了自己做下此事的。”
“不错,我按照你所说的跟高骈明说了,高骈听后只是略微思索便既答应了下来。并当场手写了一封给张璘的信交给我。”
“这样的话,此事宜早不宜迟,姨父应该速速派人带着信去汴州,将强征的灾民带走。”陈海略微思索了一下,沉吟道。
唐正抚须大笑,“贤侄放心,我一出了高骈的大门,就已经命无伤带人星夜兼程赶往汴州了。”陈海闻言点了点头,唐正不愧是大虞朝中可为帅之人,心思缜密,难怪当年敢以少击多,做出夜袭吐蕃中军,斩杀吐蕃王子不力孛扎的丰功伟绩。
“此间事了,咱们也该回长安了。”唐正突然开口道。
陈海露出欣喜的表情,想起远在长安的父母亲人。是啊,不知不觉已经离开长安好几个月了。这次扬州之行发生了太多事情,自己原本是来扬州处理陈家桑丝的生意,任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唐正像是看出了陈海的想法,“怎么样,想家了吧。”
“确实有些想了。”陈海微笑道。
唐正看着陈海微笑着说:“原本这些事和你毫不相干,倒是我叫你留下来替我做了这些事,也让你置身危险之中,说起来,我愧对你的父母啊。”
“姨父切莫如此说,若是我父母知道我能为姨父做一些事,恐怕也会觉得高兴,只要不觉得我给姨父添乱了就好。”
“哈哈哈。”唐正事情办成,心情自然不错,“那我可要亲自过府一叙,向他们解释一番。”
老少两人相视而笑。
是夜,陈海躺在床上想到明日即将返回长安,便有一股兴奋之意始终萦绕在心头,陈海罕见的在穿越到这世界里头一次,失眠了。
突然,啪的一声,一块石子顺着打开的窗户飞进陈海的屋子。
陈海受惊之下,赶紧起身,摸起枕头下的匕首反握在手中,并将袖箭装好机簧,戴在手臂上。
“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到官驿行凶!”陈海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随后陈海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谁会在行刺的时候故意投一颗石头惊扰目标呢?
想到此处陈海翻身下床,点燃蜡烛。这才发现地上的石子上缠着一个白乎乎的东西,陈海走近一瞧,只见石子上缠着一张纸条,陈海捻开纸条,上面赫然写着,“故友来见,驿站外静候佳音。”
“故友?”陈海口中喃喃道,自己在扬州还有故友?会是谁呢?陈海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索性放弃了思考。不过纸条上写着驿站外相见,也就说明没有多大的危险性,否则对方应该将约定地点选在远离官驿的地方,这样即使无忧等人发觉自己不在官驿内时,想要寻找也要费一番功夫。
陈海穿好衣服,将匕首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同时确保袖箭的机簧依然处于紧绷状态,这才放心地走出了官驿的大门。
\&好久不见,陈兄弟。\&就在官驿外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月光下,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陈海。
\&褚兄弟,竟然是你!\&陈海惊喜万分,快步迎上前去,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褚桥山微微一笑,答道:\&我也是刚回来不久,听到这里大街小巷都在传颂你夺得诗会魁首的消息,所以特意赶来向你表示祝贺。\&
陈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地说道:\&多谢褚兄弟的好意!\&他不禁感到有些惭愧,其实他对那个诗会魁首并不太在意,当初参加诗会只是希望能够借此机会见到彩衣打探消息而已。当然,如果没有那场诗会,或许也就没有了后续的种种经历了。
“江南东道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陈海询问道。
“对,已经处理好了。”
“那接下来褚兄弟有什么打算?”陈海追问道。
褚桥山笑了笑,“我扬州的那位朋友还有些事需要我帮忙,等事了了,我便去寻我师妹。”
“可惜我明日就要走了,不然褚兄弟可以和我同行。”陈海有些遗憾的说道。
褚桥山点了点头,“确实,陈兄弟回长安后我们还能见面的,哦对了,陈兄弟如果再遇到我师妹千万不要说我要去找她的事。”
“这是为何?”陈海诧异的道。
褚桥山笑了笑,“我那师妹不愿意见我,如果知道我去找她,怕是会躲起来的。”
陈海哈哈一笑,“原来如此,褚兄弟放心,我记下了。”
“好,面也见了,陈兄弟回去休息吧,我也该走了。”
“褚兄弟何不进来喝杯水酒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