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点头道,“嗯,是的。来的都是些小辈,那些阵法也足够迷惑他们了。”
他们这一趟布了好几个阵法,从外面进来容易,要出去得绕好几圈,要找到这,不太可能。
除非……那些人里头真有人懂阵法。
白姻道:“你们休息去吧,我在这守着就行。”
祁若晨一听就警铃大作,立刻振奋精神,瞪着眼睛道,“我不用休息,我也要在这守着。”
祁阳:“……”
白姻:“……”
她是瞧他给明祲疏解魔气,消耗太大,脸色微微发白,才叫他回去休息的。
好嘛,不领情。
白姻道:“那你守着,我回去休息?”
祁阳一巴掌扇在他的后脑勺,喝道,“你小子瞎逞什么能呢?赶紧回去休息。”
祁若晨满脸不情愿,脚却自觉的往房间走,“爹,我才是您亲儿子,您老向着她干什么?”
祁若晨鬼鬼祟祟的瞄着与祁阳的距离,又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房间,丢下一句话。
“她该不会是您在外面的私生女吧?”
说完,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啪——”的一声关上房门,生怕关慢了得被祁阳打。
祁阳愣了一瞬,气的胡子都竖起来了,“臭小子,怎么说话的?你给我滚出来,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白姻看着平日里端庄持重的祁长老被气得跳脚,脸憋的涨红,忍不住笑出声来。
“祁长老,你也早些休息吧。阵法我来看着就行了。”
祁阳对上白姻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那小子就是嘴上不正经,你别听他胡说。”
毕竟他儿子蛐蛐的正主还在跟前呢。
白姻笑着摆摆手道,“知道,这种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祁阳瞥了一眼明祲,他的周身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魔气,“那今晚辛苦你守夜了。”
等到祁阳回房间,白姻不甚在意的仰倒在躺椅上,微风徐徐吹拂过她的脸颊。
此时的她感觉不到寒冷,天空落下几点零星的雪在白姻的脸上,微凉的触感激得她睁开了眼睛。
见下雪了,她将躺椅挪回屋檐下,转头看着明祲还在雪里修炼,从储物戒指里拿出大氅给自己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
罢了,小孩冻一下又没事,她这把老骨头可不能冷着。
如此想着,又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呼吸微微平缓,像是彻底入睡了一般。
……
经过一夜的雪,明祲头上和身上都铺了一层白色,从远处看去,根本看不出那是一个人。
明祲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身体因为长时间没有动作,稍微有些僵硬。
慢慢动了动手指,又抬了抬胳膊,从地上站起来稍微活动一下,抖搂掉身上的雪。
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经过一夜的修炼,他突破了一个小境界。
明祲转身就看见白姻紧闭眼睛躺在躺椅上,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心中欣喜。
师尊出来了。
他……他得给师尊做些吃的,师尊一个月没吃饭,肯定饿坏了。
没去打扰白姻,明祲转身进了之前改造好的庖屋里。
白姻动了动眼睫,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缓缓睁开眼睛。
那些人里还真有人懂阵法,竟真破了好几个阵法。
祁阳和祁若晨也察觉到了,从房间里面出来。
白姻拢了拢大氅,眉眼间还有化不开的困意,“你们怎么打算的?还要在这儿继续躲下去?”
外面那些人是铁了心要找出魔气的来源,只怕后面来的人越来越多,到那时他们根本藏不住。
总要面对的,还不如就趁现在跑了。
祁若晨略微沉思了一会,“我不走。我就在这儿待着。”
白姻道:“……留下来干什么?等死吗?还是你准备把他们都杀了?”
那些人找过来,看见祁若晨,肯定又要喊打喊杀了。
到时候除了打,就是打。
祁若晨语气带上了肯定,“他们进不来,师兄的阵法可不是他们能随随便便破的。”
“……”
白姻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嘟囔道,“天还没黑,做什么白日梦呢?”
就那粗糙的阵法,他怎么敢说是柳子勋的?
这柳子勋看了不得被气死。
她都不知道这家伙哪来的自信觉得外面的人破不了阵法。
说话间,白姻又察觉到外面的人离他们的位置更近了一步,显然又一层阵法被破了。
不由得挑眉看向祁若晨,满脸写着脸疼不疼?
祁若晨心虚的撇开脸,摸了摸鼻子。
“可能是太久没练了……”
白姻悠悠的闭上眼睛,毫不在意道,“也没事,他们来了再打出去就行。”
猛的闻到一股浓郁美味的肉香,白姻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好香。”
“师尊,我给你做了……”明祲端着一盘烤肉走过来。
话没说完就被白姻接过,大口大口吃着烤肉。
太好吃了!
她有多久没吃过肉了!
简直太想念这个味道了。
明祲去房间给白姻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师尊,你慢些吃,弟子……弟子再去做?”
白姻接过水喝了一口,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烤肉。
见明祲走远,祁若晨蹙着眉头看着白姻,忍不住开口道,“你能别用歆歆的脸吃的那么难看吗?”
白姻咽下一口肉,随意道,“哦。”
但脚步一转,走到祁若晨面前,挑衅的看着他,当着他的面又吃下一大口,吃的满嘴流油,毫不在意任何形象。
她用柳毓歆的身体做任何事又如何?
现在这身体又不是柳毓歆的了。
祁若晨见她如此,胸膛气的剧烈起伏,“你……”
话没说完,后脑勺就被祁阳打了一巴掌。
“闭嘴,臭小子,人都快进来了,赶紧补阵法去。”
祁若晨捂着脑袋,实在不明白自己老爹干嘛一直向着这个疯子。心里嘟囔了几句,但也知道此时什么是重要的,脚下还是老实的走出去。
白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祁长老,让他一个人去设阵法靠谱吗?”
祁阳叹了口气,“他不想让人找到他,有一万种法子,随他去吧。”
只要他儿子还活着,想做什么都可以。
想待在这里就待在这里。
就算那些人找到他儿子,他也不会容许再一次失去儿子。
白姻道:“这么说他还挺厉害?”
祁阳颔首,捋了捋胡子,“那是自然。若晨自小便是极为努力和优秀的。”
“他天赋好,又喜欢炼丹,白卓那老头教他炼丹的时候,还一直夸他。若晨修炼也很刻苦,又喜欢黏着柳子勋学些有的没的,因此他什么都会一些。”
白姻若有所思,能救下一城百姓,确实没点实力还真做不到。
祁阳道:“你呢?我瞧着你不太想留下来好好养身体。”
白姻道:“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该出去露露面,瞧瞧那些造我谣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听一听他们是怎么造谣的,然后把事情真做一遍。
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邪灵,早点弄死。
无边业火清理干净她体内的黑气,不过应该也伤不了那邪灵。
“砰——砰——砰——”
不远处传来三声爆炸的巨响,还有利风穿堂而来,带了一丝狠厉,打倒了院子里那棵树。
白姻神色平淡的吃着烤肉,敷衍的夸了一句,“哇哦,好厉害的风。”
那是在搞什么?
不是说设阵法去了?
怎么好像有打斗的声音?
白姻忍不住跳上房顶,往远处张望,“谁在那打架啊?祁若晨吗?”
但听声音又不太像。
白姻又仔细听了一会,津津有味的吃着烤肉,蹲在房顶上听他们吵架、叫骂、打架。
感觉有意思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