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救不了
作者:闲庭   时军医,将军又犯病了最新章节     
    张子龙被打开了话匣子,没用时景费心多问,就将自己想知道的都秃噜出来。

    也让时景对异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

    大唐亡后,中原大地分裂,北方少数民族入侵,地方势力割据称王,同时称帝的多达十来个。

    拿他现在所在的这片地儿来说,短短四十年间,皇帝已经换了四姓。

    老百姓对此已经麻木,早就不在乎血统纯不纯,得位正不正。

    只要能让他们能吃上饭,饿不死,他们就承认。

    这也给了各位有雄心大志的“枭雄”们机会,各个伺机待发,准备捡个皇帝当当。

    刚登基的这位姓刘,名灏,是前朝的河东节度使,就是捡了个漏。

    北方契丹人建立的辽国幅员辽阔,兵强马壮,嗯,非常不好打。

    前朝名晋,开国皇帝石敬瑭以燕云十六州为代价,抱上辽国皇帝的臭脚,借契丹兵灭了后唐,才当了皇帝,被人戏称“儿皇帝”。

    这位“儿皇帝”一系列狗腿做派引起了很多人不满,包括原来的下属。

    后来,皇位传给了侄子石重贵,石重贵不愿意继续再抱辽国皇帝臭脚。

    然后,当惯了爹的辽国皇帝当即就领兵打了过来。

    各地节度使拥兵自重,有趁机造反的,有静观其变的,就是支持朝廷大军的寥寥无几。

    眼看打不赢,重臣杜重威等人干脆率主力投降,辽军不费吹灰之力入主中原。

    二月一日,辽帝耶律德光举办汉族的礼制仪服,登上崇元殿接受朝拜,诏令改晋国为大辽国,大赦天下。

    刘灏遣牙将王峻向契丹奉表投降以作试探,耶律德光诏令褒扬嘉奖,称刘知远为儿子,并赐给一根木拐。

    按契丹的礼法,贵重的大臣才能得到这种赏赐,就像按汉族礼仪赐给假节一样。

    王峻拿着木拐,契丹人望见他都纷纷到路边避让。

    王峻回来后,对刘灏说契丹政治混乱,一定不能攻占中原,于是便商议建国。

    二月十二日,河东行军司马张彦威与他的文武将吏等,认为中原没有主人,刘灏的威望日益隆盛,众心所归,写信劝他登上帝位,刘灏谦让不答应,此后众官三次上书,诸军将吏、贵臣耆老,一个接一个地恳切陈请,才发布文告应允。

    二月十五日,刘灏看准时机,在太原称帝。

    接着,刘灏下诏禁止为契丹括取钱帛;慰劳保卫地方和武装抗辽的民众;在诸道的契丹人一律处死等等。

    于是晋朝旧臣纷纷投诚归附。

    与此同时,辽兵野蛮残暴,在中原地区大肆烧杀抢掠,民怨四起。

    各地纷纷起兵反抗,很快,宋州、亳州、密州相继失陷,加之辽兵士水土不服,耶律德光焦头烂额,应对不及,终于决定于四月北返。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意思了,刘灏没有追击阻截辽军。

    他虽然已经称帝,但似乎怕别人骂他篡位,扬言要将被辽军抓住的石重贵救回来继位,追着石重贵去了。

    就在此期间,辽军撤退途经相州,变民梁晗之前已经投靠刘灏,见辽军,又投了辽,然后又秒后悔。

    这一举动激怒了耶律德光,下令攻破相州。

    四月四日,相州城破,满城百姓,除了女子,十余万人尽数被屠。

    听到这里,时景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十几万人啊,就这么全被杀了?

    张子龙也目眦欲裂:“容将军听闻此事暴怒,带上一队人就奔相州去了。现如今也不知道追上没有。”

    时景垂下眼皮,遮住其中的嘲讽,追上去又能如何?

    战神附体,将几十万大军一招秒了?

    这乱世,个人的力量真的太渺小了。

    他身穿过来已有三个多月,现在算来,那时刘灏刚刚在太原称帝。

    境内到处都有战事,百姓被辽兵抢一遍,然后再被各军队抢几遍,直至将手中的粮食钱财都抢光,然后百姓就麻木的踏上流亡之路。

    他混在流民里,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颠沛流离的那段日子,他终于知道了史书上“人相食”这短短三个字究竟承载了多少痛苦和绝望。

    他是医学天才,是最年轻的医学泰斗,是能从阎王手中抢人的“鬼医”传人,但这些名头在乱世中屁用没有。

    他救不了被凌辱的女子、救不了被易食的孩子、救不了被当成“两脚羊”宰杀烹饪的男男女女。

    甚至,救不了自己。

    第一次感觉,活着是件艰难的事。

    后来,好不容易凭借医术在一座小城安顿下来,没想到又因为出色的外貌和高超的医术引来觊觎。

    有个好男色的世家子,想将他弄成奴籍,成为他一个人的禁脔玩物。

    时景这暴脾气,一针将他扎成个太监。

    在世家报复之前,他收拾收拾包袱,继续踏上了流亡之路。

    但在特权横行的封建社会,无权无地位,走到哪里都差不多。

    跟条丧家犬似的,被人撵着,一路向北。

    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军医岑安之,听他说容家军最近在扩招,需要再招几名新军医。

    时景想着躲到军队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于是就请岑安之引荐,顺利当上了军医。

    他想在军队站稳脚跟,只兢兢业业的救治伤兵是不够的,最好还是跟高层搭上关系。

    只是如今,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

    他还没见过容家军的统帅,容衍。

    据说他现在正在巡视新领地,顺便清缴辽军余孽,没个个把月回不来。

    谈话间,针灸时间到了,时景给张子龙拔了针。

    张子龙活动着舒服了许多的腰身,赞道:

    “时大夫,你这手针术不赖啊,我这腰平日就跟栓了两个大秤砣似的,又硬又酸,经你这一扎,松快多了......等若飞回来,我给你引荐一下,说不定你这针灸之术,能缓解他的头疾。”

    听到他提及容衍的头疾,时景给银针消毒的动作一顿,然后漫不经心问:“校尉过奖了,造成头疾的原因有很多,也不是所有的都能用针灸治疗。不知......容将军头疾发作的时候什么症状,很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