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俊也很客气地和邓辉握了握手，赞道：“久仰大名。果然是青年才俊，了不起。”

    能成为宋阳新家里的客人，可见宋阳新有多么重视章俊。

    通过闲聊，邓辉才知道，那个被他活捉的杀手不但是个神枪手，还是江洋大盗。飞檐走壁，如履平地。那天晚上，就算刘小雅给宋芊芊换了床铺，这家伙仍然可以轻松进入女生宿舍。

    这个外号无影的家伙到了省厅刑侦处，就由不得他不开口了。刑侦处的人像熬鹰似的，熬了他七天七夜，他的意志终于彻底崩溃，把他的后台老板供了出来。再把他的后台老板抓住，又如法炮制，才扯出宋阳新想找的人。

    宋阳新不由感慨：“真没想到，这家伙不但心机深，也够狠毒。这一年多时间，我们宋家为了宋芊芊的事情，真是搞得鸡犬不宁。要不是碰到邓辉，我们宋家就毁在他的手里了。”

    “你们别扯那些事了，开饭了。”

    宋卫国大声囔囔了一句，还亲自摆好碗筷。宋阳新微微一笑：“老爷子发话了，我们上桌吧。我家也没什么好菜，全都是家常菜。主要是请你们来坐一坐，叙叙友情。”

    能来省委书记家里做客，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待遇。章俊大约五十四五岁的样子，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但十分精明强干。

    只有一瓶法国红葡萄酒。宋卫国给每人倒了一杯，说道：“喝酒随意，尽兴就行。你们想聊啥都可以，我整天在家看书看报，也很少和外界接触。不用担心我会泄密。”

    宋阳新和章俊果然不避讳，深入探讨了案情的前因后果。归根到底，还是权力之争。宋阳新之所以这么久下不了决心，就是忌讳他背后的人。那个刺客被抓，揪出了一大串，便把那人的罪名也坐实了。

    宋卫国欣喜地问道：“这么说来，宋芊芊可以去燕京读大学了？”

    宋阳新：“我看是可以了。这次的事情做得比较彻底，证据相当翔实。”

    听到这话，邓辉也不由头大。他很快就要去哀牢山了，再也抽不出那么多的精力来保护宋芊芊。

    邓辉插话道：“两位前辈，我斗胆说一句，宋芊芊去燕京的事宜早不宜迟。因为我要出一趟远门。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回来，都是未知数。”

    此言一出，三个前辈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邓辉身上。

    宋卫国双目灼灼：“此话怎讲？”

    邓辉：“我要去帮一位老将军完成夙愿，必须去一趟哀牢山。”

    宋卫国马上就反应过来了，问道：“你见到许将军了？”

    “是的。受老将军所托，不去不行。”

    宋阳新和章俊显然不知道这段故事，一个个像听天书似的。宋卫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慨地说道：“许将军的心情可以理解。那个侦察班全部失踪，在我的军旅生涯中也是一个谜团。其实，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当时需要一个人向上级送紧急情报，我没去成。”

    宋卫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眼里也闪着泪光。要不是有紧急任务，他可能也会在失踪人员之列。

    “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老许还想着这件事，实在不容易。邓辉，你有这个实力，我支持你去。那是一片人类禁区，也是你大展身手的舞台。到了那种地方，不管你的敌人是人是鬼，你都可以大开杀戒，绝对不要手软。”

    宋卫国说道。

    邓辉想说自己从来就没有手软过。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宋阳新提出了一个新问题，那就是宋芊芊。他担心万一宋芊芊赖在信州不肯走，麻烦就大了。

    当时，宋芊芊吵着闹着，无非就是想和她的邓辉哥哥在一座城市，可以天天看着他。现在形势变了，她已经完全没有必要过隐居般的生活了。

    一提及这个问题，宋卫国也是满脸漆黑。章俊看到他们的神色，就猜出一个端倪，也不敢多说一句。最后，宋卫国打破的沉默，问道：“小邓，你还没有结婚吧？”

    邓辉一时哑然。

    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的确没有结婚。这和宋芊芊有关系吗？

    章俊作为郑雨甜的顶头上司，郑晓春没有少和他灌心灵鸡汤，肯定知道邓辉的一些事情。这种场合他装哑巴，那是他的大智慧。

    “宋爷爷，您的意思是？”

    邓辉怯怯地问道。

    宋卫国武断地说道：“我不管你有没有女朋友，只要你还没有结婚，我家芊芊就有追求你的权利。我想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家孙女？”

    宋阳新和章俊的脸色都顿住了。老爷子没有糊涂，竟然说出了这么糊涂的话来？宋芊芊还是个大学生，前途无量，怎么能这么快谈婚论嫁？

    “宋爷爷，您这话......有些不妥吧？我一介草民，怎么高攀得起？”

    邓辉低着头，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宋家老爷子是要让自己上刀山下火海吗？这玩笑可开不起。

    宋卫国语气坚定地说道：“邓辉，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家芊芊爱上你了，爱得无可救药。要不然，她不会做出这么多出格的举动。如果你没结婚，我觉得你们还是般配的。”

    这话说得，连宋阳新的脸上都挂不住了。宋芊芊心里想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让邓辉做自己的乘龙快婿。宋芊芊还是个大学生，应以学业为主，谈结婚的事还早着呢。

    “爸，芊芊还是学生。”

    宋阳新终于忍无可忍了，主动出来替邓辉解围。

    宋卫国瞪了他宝贝儿子一眼，怒道：“芊芊很早就失去母亲，内心缺少母爱。她想谈恋爱的想法可以理解。再说，像邓辉这么优秀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嫁给他，难道不是我们家芊芊的福气吗？”

    餐桌的气氛原来是欢快、祥和，因为宋卫国的坚持，搞得大家都很尴尬。宋卫国的观点和宋芊芊一致，让宋阳新变成了少数派。

    章俊故意轻咳两声，笑道：“老爷子，婚姻大事事关芊芊一生的幸福。我觉得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我建议这事能不能从长计议，等邓辉从哀牢山回来再说？”

    宋卫国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举起酒杯，狠狠地给自己灌下一杯酒。宋阳新知道老爷子生气了，也只有偷偷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