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婳咬牙摇头。
看着流血的屁股,苏落凝鼻头一酸就哭了出来,“怎么会这样?”
三婳准备伸手去安慰小姐,却被人抓住了手臂。
只听老夫人道:“拉开她!继续打!”
苏落凝被人拉走,眼瞅着洪旗又要打,她道:“别打!”
洪旗顿了一下,然后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道:“打!”
又一板子落下,三婳疼的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她在心里更加恨这个老夫人和丫鬟明咏。
苏落凝急急挣脱开拉自己胳膊的小厮,然后扑到三婳身上。
准备再打板子的洪旗似乎有了经验,他及时停住了手。
而就在刚刚,三婳已翻了个身,将苏落凝压在身下。
两人虽然都在地上,却没分开。
苏落凝知自己力量弱小,所以她便拿身躯护住三婳。
而三婳不忍苏落凝受到伤害,反倒反过来护住了她。
老夫人见二人主仆情深,一时没了底气再打她们。
“退下吧。”
洪旗领命退走。
一旁的明咏急道:“老夫人,就这样放过她,岂不是便宜了她?”
老夫人瞪她一眼,“你还想怎样?打了五板子还不够?”
明咏立刻低下了头。
老夫人走向苏落凝,“你就是云儿带回来的女人?抬头来,让老身瞧瞧。”
苏落凝不敢让老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避着脸道:“我…我感染了风寒,老夫人还是离我远点吧。”
“风寒?怎么刚来就感冒了?明咏,你去请个大夫来。”
“是。奴婢马上去。”明咏不甘心的跑走。
苏落凝搀扶着三婳从地上起来,期间一直低着头,老夫人始终无法看到她的真容。
小二刻后。
“怎么回事?”王妃后知后觉的赶到,“娘,娘你没事吧?”
老夫人转向她,“没事。”
王妃便去看床上的人,“宁小姐,你没事吧?”
苏落凝摇摇头,“没事,王妃,我的婢女病了,麻烦您让大夫给她瞧瞧。”
“什么病?”王妃疑惑道。
苏落凝也不知道怎么说,这时,三婳道:“回王妃,是奴婢被老夫人打了五大板子,老夫人说奴婢没有规矩,她的规矩就是王妃规矩,还警告奴婢如果不听她的,就把奴婢发卖了,而且还是那种野窑子。”
被亲口诬赖的老夫人,气的手指打哆嗦,“你,你胡说!”
王妃蹙眉,“娘!您怎么能这样做?且不说宁小姐是客人,那奴婢也是人啊,您怎么能自作主张将人发卖了?娘你太过分了!”
“你你,婉柔你跟着外人怪我是吧?好好好,这个家没有我的容身之所,老身这就走,我这就去北境的苦寒之地寻我儿子去,我就是死在路上,死在突厥刀下,也不要你再管……”老王妃边说边抹泪。
“娘你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不管娘。”陆婉柔急忙去安慰母亲。
老夫人气的甩开她的手,“哼!你就和她们一类吧,不需要管我!”
“娘,你和小孩子置什么气?”陆婉柔拉过母亲的胳膊,“娘!宁小姐是云儿请来的贵客,她救过你孙子的命,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您孙子的救命恩人呢?”
“救命…恩人?”老夫人不信的侧头,“你说清楚,救什么命?我孙子什么时候遇到危险了?”
陆婉柔想到云儿去打仗没有告知过母亲,于是换了一个说辞道:“云儿巡逻时不小心磕到了脑袋,幸好被这位宁小姐救了,不然可就失血过多不醒人事了。娘,这个季节夜晚那么冷,云儿若是在外面冻一夜,岂不是没了活路,她怎么不是云儿的救命恩人呢?”
老夫人认同的点点头,“嗯,你说得对。”
“娘,桐莞呢?”陆婉柔往旁边瞅了瞅,“她怎么没在近前伺候?”
明咏回道:“回王妃,桐莞姐还没起呢。”
“是吗?桂英,你去看看。”
被指派的桂英立刻出门,明咏及时道:“王妃,奴婢一块过去看看。”
“哎,你待在这,你也走了,谁伺候老夫人。”
明咏不得已停下来,又回到了老夫人身边。
陆婉柔则走向床榻,“宁小姐,真的没事吗?是不是受到了惊吓?瞧瞧,这泪还没干呢……”
闻言,苏落凝赶忙去擦。
其实泪已经干了,陆婉柔之所以这么说,就是给老夫人听的。
没擦到泪后,苏落凝看向陆婉柔,陆婉柔拉过她的手,对旁边的大夫吩咐道:“还不快来给宁小姐看看?”
大夫诚惶诚恐的站过去,“小姐,麻烦您把手伸过来。”
陆婉柔看向三婳,眼眸微微一转,“银翘,你去请姚大夫过来。”
过了有一会儿子,姚大夫和桐莞一起过来,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屋。
“王妃,您找我?可是身子不适?”
陆婉柔轻摇头,“不是我,你给老夫人看看。”
号过脉后,姚大夫回道:“回王妃,老夫人身体康健,气息稳定。”
“你再去给她看看。”陆婉柔朝三婳指了一下,然后又去到苏落凝身边。
王妃看似随意的一指,其实暗含深意。
在路上,银翘已和她叙述完了前因后果。
她道:“姑娘,麻烦您跟我进来。”
姚大夫领着三婳进了内室,苏落凝一直担心的瞅过去。
“别担心。”陆婉柔拍拍她肩。
苏落凝回以微笑。
“怎么样?”陆婉柔问大夫道。
大夫收起手,斟酌开口道:“回王妃,这位小姐体弱,刚刚惊吓过度,需要……”
“需要什么?”南宫流云从外面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寒意。
大夫看向来人,然后又看向王妃,继续道:“需要静养。”
“既如此,那我们便不多打扰。云儿,你留下来陪宁小姐。”
等人都离开后,南宫流云好奇道:“怎么搞的?睡一觉就病了?是不习惯这里吗?要不要哥哥带你回去?”
南宫流云说干就干,苏落凝忙抓住他的手,“我没事,就是被吓得。”
“谁吓你?”
苏落凝低头不语。
南宫流云察觉到不对,接着他就嗅到了血腥味,从进院门开始,这里好像就有。
“你流血了?好重的血腥味……”说到“血腥”的时候,他的脑子忽然闪过一些画面……
有断肢残骸,有尸山血水,还有破裂的旌旗。
“啊。”南宫流云摸了一下脑袋。
“怎么了?”苏落凝关心道,同时又担心他恢复记忆,这样自己就没法翻案了。
“没事。”南宫流云摸向苏落凝的脉,苏落凝被吓了一跳,急忙把手缩回去,“你应该号你自己的脉。”
“我给你看看,总觉得你脸色不对。”南宫流云边说边准备拉过来苏落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