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定礼服的品牌店里，凌越出神地坐在母亲林无双的身边，他耳边时不时飘过母亲和贺歆母亲田文舒的笑声，那笑声仿佛让他置身异处、灵魂出窍了一般。

    他一直看着手机，一直看着，整个人都在失魂中出神。

    女孩没有回音，一个信息一个电话都没有。

    他回想着早上和女孩所有的相处片段。

    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大拇指和食指，来回使劲捻捏着。

    他努力回想。

    他们很开心、很甜蜜。

    女孩也很高兴，还不停地在他怀里撒娇，一声声喊着他凌越哥哥。

    说着哥哥，我好喜欢你。

    他把女孩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地喂了女孩吃早餐，而后两人坐出租车去了学校。

    在学校转角的巷子下车后，他还和女孩躲在树后亲吻了一阵才不舍地分开，一前一后进了校园。

    那时他们就约好了中午见面抱抱，还有晚上一起回他的公寓。

    女孩都很乖地答应了，并且是开心的。

    在早上的课堂上，他身心愉悦。

    回想着荒唐而又疲惫的一夜，他害羞又幸福。

    因为自己和女孩都是对方的第一次。

    为了给女孩惊喜，他还叫陈伟去置办新车，从他往日积攒的账户里支取。

    虽然钱不多，大概只有五百多万，但足够买辆女孩喜欢的车了。

    课间，他就忍不住给女孩发了微信关心她【肚子疼不疼，我在医务室买了药膏。】

    女孩没有及时回复，他并未生气，因为想着中午他们总是要见面的。

    上课的中途方觉离开了教室，他并未察觉。

    还是中午去食堂的时候路凯跑过来说了一嘴：【方觉这厮又跑了，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下午徐教授的课他要不回来，肯定挂科。】

    他未在意，一心想着在学校食堂和女孩碰面。

    他想他的依依，他的女孩。

    昨晚过后，这种思念更甚、更沉迷。

    可饭吃完坐了二十多分钟都没有见到女孩来食堂。

    他看到了蓝浅和几个女孩同班的同学。

    他很想去问，可不行。

    一是女孩不让他和蓝浅说话，二是如果他这样去问女孩的同学，必定会让女孩遭人闲话。

    他想了想立刻跑去了废弃教室。

    在废弃的教室他一直都在给女孩打电话，可电话那头却变成了关机。

    这时他才知道女孩又故意躲着他了。

    莫名的心碎让他气息不顺。

    他捏紧自己的胸口，踉跄地靠在墙壁上冷静自己。

    【凌越啊，你只是她的情人啊。】

    【你清醒了吗？】

    他走出废弃教室，明明已经给自己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可他还是忍不住地跑向了女生宿舍。

    他在想，会不会是女孩不舒服回了寝室呢。因为和女孩常在一起的程橙他也没看到。

    他的难受渐渐被自己攻略变成了担心。

    他不敢找任何人问，只是默默站在楼下，任人来人往的女生嬉笑观赏。

    “好帅啊，凌越学长站在这里干嘛？”

    “不会是等贺歆学姐的吧？”

    “肯定是！哇~好甜噢~虽然贺歆学姐比凌越学长大两岁，但我听说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天啦，那他们感情肯定很好。~”

    凌越听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闭了闭眼。

    他想着，女孩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时常听到身边的人这样说他和贺歆，女孩那时会想什么，是什么心情，是不是很难过。

    他的心抽痛着，因为心疼女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凌越看不到人心情跌到了谷底。

    终于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少，他忍不住地上前问了一个女生，“请问，你有看到程橙吗？能帮我叫一下她吗？”

    女生盯着是凌越，害羞地半天说不出话，还是她旁边的女生接了凌越的问题回复道：“学长，我听他们班的同学说程橙早上不在学校。你找她有事吗？我帮你问问她班上的同学。”

    听到女生的回答和提问，凌越摇了摇头，他有些闪避道：“没事，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女生看到凌越转身急匆匆离开，便拉着害羞的女生满脸莫名其妙地进了宿舍楼。

    他大步走着，开始不确定拿着手机想给方觉打电话。

    可手机屏幕上刚显示拨出去，他便按断了。

    他不敢！

    他不想知道女孩是和方觉在一起。

    他可以等！

    他又给女孩发去了语音微信，关心的语音，想她的语音，甚至……说情话的语音。

    一切会让女孩开心的事情，他尽量努力让自己去说。

    一直等到下午放学，女孩都没有找他。

    正当他躲在废弃教室打开啤酒准备借酒消愁的时候，母亲的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中信号不好，断断续续。

    他没大听清，只听到母亲说了女孩的名字，还说女孩给她打了电话。他立即问母亲在哪，因为信号不好母亲挂了电话给他发了定位。

    他很开心，他以为是女孩和母亲在一起因为信号不好所以没联系上。

    他根本都没去思考女孩为什么会和母亲在一起，他只是本能地快速跑到校园外，坐上出租车去了商场。

    可到了商场，和母亲碰面后，她的身边根本没有女孩，只有贺歆和贺歆的母亲田文舒。

    看到他的到来，贺歆和她的母亲很高兴，可他却心乱如麻。

    他想问母亲女孩在哪，为什么给她打电话，可田文舒一直挽着母亲的手，根本不给他单独说话的机会。

    进了高定礼服品牌店，他一直坐在母亲的身边。

    他等着田文舒的离开，哪怕一小会。

    他一直等着，一直看着手机， 整个人都在失魂中出神一般。

    *

    此时季来的电话打了进来，凌越猛地一惊，看到是季来的名字，心，又黯淡了。

    凌越起身走到品牌店的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中笑谈的母亲，然后接通电话对着手机说：“喂，季伯。”

    这时凌越不知道他身后的试衣间里，贺歆已经试完礼服向他走了过来。

    贺歆看到凌越在打电话，眉头蹙了蹙，她立刻走上前故作开心地问：“凌越，你看看，我穿这件好看吗？”

    凌越闻声有点异样的眼神看向贺歆，他没有说话。

    正当他准备再次问询季来的时候，电话的那头传出了他思念了一天的娇软声线：

    【方觉哥哥，你能送我回家吗？我肚子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