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乌娜被乌达尔冷落
作者:鸿缘   鸿缘的新书最新章节     
    在金贾,乌达尔和丽丽度过了快乐的周末。

    丽丽记得莺莺曾经提醒过自己,如果想再怀孕要提前告诉莺莺,但她觉得来不及了。她和乌达尔在博物馆转了一圈儿就急急忙忙地住进了维多利亚湖边的一家酒店。

    说是酒店,其实就是一栋三层的别墅,与土地一样的红色外墙,玻璃钢的窗户和玻璃钢围栏的阳台,阳台上铺着实木地板,屋顶安装了太阳能,完全是现代化的装修风格。

    最美妙的,让丽丽最喜欢的还是庭院里的绿色植物,几乎都是野生的。高大的棕榈树,满坡的莎草。叫得上名或者叫不上名的鸟儿们在草叶上站立,机警地四下张望,然后振翅高飞。

    酒店只是把这栋别墅的房间稍加改造,就变身为旅行者的驿站了。现在,丽丽和乌达尔要一起把这里变成他们两个人的婚床。

    乌达尔和丽丽选了顶层面朝维多利亚湖的一个房间,房间宽敞明亮,午后的阳光越过湖面映射到房间里,带着湖水的湿润,更加温暖、含蓄。

    丽丽光着脚,站在阳台上,乌达尔从身后搂住她,还把下巴抵在丽丽的头顶上。两人静静地望着远处如黛的山峦,看落日一笔一笔的为山水涂上金黄、橙黄、赤紫的色彩。湖面上那些掏空了树身做成的树皮船,摇摇晃晃地缓慢前行,一切都是那么慵懒、娴静。

    丽丽仰头对乌达尔微笑着,乌达尔偏过头吻着丽丽的脖颈,下巴,脸颊,终于按捺不住,乌达尔猛地抱起丽丽走回房里。

    他把丽丽放到地毯上,他感觉太久没有亲近自己的女神了。他不想听到酒店的床在他们身下阴阳怪气地叫,他想看着丽丽,在阳光下,在阵阵飘进屋来的湖水潮气里,向他睁着一双渴望的眼睛,那种期待、崇拜的眼神让他浑身燥热,全身的血都挤到心口,憋得他喘不上气。

    丽丽脑海里闪现着鲁文佐里草原上的风景,那些晃动着的金合欢花,不断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飘着淡淡苦涩味道的莎草,伴着瞪羚飘渺、辽远的鸣叫。她一直确信:儿子乌桑达尔就是那一次的野合怀上的。现在她面对着天花板,呆板的、惨白的,她慢慢地闭上眼睛。

    淡淡的桂花香气从她的酥胸散发出来,弥漫了整个房间,坚挺的双乳在丝绸睡袍下羞涩地起伏着,乌达尔雄狮一样咆哮着扑上去-------

    岑浩一直不停地拨着乌达尔的电话,但一直都没人接。这个从不发脾气的人,使劲地用手掌拍打着自己的头顶。他身边的蒋耀先也是怒火中烧。

    他们跟坎帕拉麦卡雷雷大学联系过了,学校说乌达尔昨天就开车离开了学校,是往内罗毕方向去的。

    莺莺在电话里跟岑浩说,尤娜看见乌达尔开车接走了丽丽。

    岑浩更奇怪了,乌达尔会带丽丽去哪儿呢?

    岑浩只能让莺莺安顿好孩子们,立刻赶回村里,说乌娜看上去情况很不好。

    莺莺于是给丽丽发了短信,把两个孩子安排在学院的医院里,交给值班护士看管,自己就开着车往村里奔。

    乌娜在巫师的山洞里待了这半年,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巫师逼迫她做各种劳动,种了玉米、红薯、饭蕉。

    山洞里最大的威胁就是蚊子、虫子。乌娜应该是被蚊字钉过,但她开始没在意,接连几天她都头晕目眩地,后来浑身发冷,但山洞里除了巫师的那件满是虫蛀的袍子,没什么可以盖的。白天还好,乌娜躺在玉米秸秆上,仰面朝天,但到了夜里,尤其是下暴雨的时候,洞里越发阴森,寒凉,她浑身不住地发抖,巫师会趁机保住她,她想推开巫师,但她一点儿气力也没有。

    乌扎托总是威胁她,说乌达尔不要她了。她的儿子打死了酋长的儿子,明明就是死罪,不是看她儿子还小,早就把她和儿子一起处死了。乌娜于是盼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早点儿出生,可是她感觉自己病的很重,怕是生不下来就得死掉了。她一直央求乌扎托带她回村,她说她就要生了。乌扎托不理睬她,也不给她治病,还让巫师做法,说是给她驱鬼,说她罪孽深重。

    前两天乌娜儿子爬到妈妈身上,见乌娜一动不动,他吓得大哭,乌扎托才把乌娜送回了村子。乌扎托把乌娜一个人丢在老酋长那栋楼里,就不知去向了。岑浩见到骨瘦如柴的乌娜,惊出一身冷汗,才几个月,那个胖得走路迟缓的黑女人,就变成了一副骨架?乌扎托真的是一个恶魔。难怪他的几个老婆见了他都躲。

    赵凯和蒋耀先站在宫殿院子里,站在那棵金合欢树下,蒋耀先告诉赵凯,这棵树是乌达尔为丽丽种的,赵凯绕着那棵树转了一圈儿,又抬头看看树顶,再用鼻子闻闻。

    “有一股苦味儿。”赵凯叨念着。

    莺莺急冲冲地进了宫殿,一双眼睛看着蒋耀先,岑浩用手指指老酋长的那栋楼,莺莺朝蒋耀先点点头,就急忙跑进楼里去了。

    在东非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疟疾如同挥之不去的噩梦,笼罩着每一个生命。从课本上你只能看到乌干达年平均气温二十度上下,湖泊众多等溢美之词,只有你的脚踏上这片土地,方才感觉到,高原的阳光没有暴晒,却一样可以使你肤色变黑。丛林密布的确不假,走进那些密林,就像脚踩在地毯上一样,所以你住一段时间后就不会再问那些土着,为什么光着脚,为什么不穿鞋。因为你穿着鞋,或许反倒会摔跤。

    密林里最阴险的杀手是那些你看不见的蚊子,久远的年代就出现过土着被蚊子叮过,就得了昏睡的病,人身体疲乏无力,渐渐死去,而且,这种昏睡病传染很迅速,当初没有特效药的时候,整个部落或者迁徙,或者就地灭绝了。最恐怖的不是这些蚊子传播的病毒,而是,人们笃信巫术,真的有不少部落,听信巫师的咒语,坚守在原地,整天祈祷,结果,天天都有族人去世,直到最后一个人倒下。

    那些各种各样的蚊子的确令人分辨不清,殖民时期,英国人发明过不少疫苗来对付蚊子传播的病毒,但疫苗量很少,不是每个土着都能享用,很多人还只能靠自己的身体来抵抗。用巫师的话说,野猪、狼群、狮子都能抵挡,何况这些微不足道的蚊子。现如今巫师口中这些“微不足道”的蚊子,悄然无声地穿梭在人群中。一旦被它叮咬,疟疾便如恶魔般缠上了身。

    普通的乌干达农民,生活本就充满了艰辛。住的是茅草房,缺水,垃圾、粪便等都基本靠自然风化,村里卫生条件差到让人惊掉下巴。但他们常年生活在这里,不是习惯了,是他们根本没见过清洁卫生的环境是什么样子的。

    他们也爱洗澡,但只有酋长家里才有钱雇佣族人去很远的地方取水。岑浩他们打了井之后,村里的人喝水不再靠接雨水。但对于洗澡这样用水量很大的事情,土着还是会因为心疼水而尽量少做。不要说天天洗澡,就是一周洗一次,他们都会有罪恶感。

    饮食的卫生状况也很不堪,这些都给蚊虫的滋生,制造了温床。而蚊虫带来的疟疾让人们的生活雪上加霜。当男人们身体日渐虚弱,高烧和寒战不断交替,每一次发作都痛不欲生时。他们想到的不是杀灭蚊虫,而是酗酒,是请巫师。这正中了巫师的下怀,巫师对无助的感染者赌咒,使他们心中更加恐惧。

    莺莺从老酋长的楼里走出来,脸上满是愁容。

    “怎么样啊?”岑浩急切地问。

    “命是保住了,可恐怕孩子是保不住了。或者生完这个孩子,就很难再怀孕了。”莺莺嗓音都有些沙哑了。

    “她现在能说话吗?问问她自己怎么想的。”蒋耀先说道。

    “她怎么想不重要,关键是乌达尔怎么想。”岑浩低声说道。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话一定会令赵凯和蒋耀先很心痛,但这就是这里的现实。几个人站在宫殿的院子里,面面相觑。

    乌娜没等到乌达尔回来,就生下了一个孩子,一个儿子,生下了孩子就咽气了。莺莺说,需要带乌娜去内罗毕的医院去检查才能知道是否还能再怀上孩子。

    一周后,乌达尔才回到村里,他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看岑浩两眼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乌达尔笑着问。

    “兄弟,你这是生我的气了吗?为什么呀?难道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吗?“乌达尔问。

    他脸上的笑容是很久以来少见的,那种陶醉,那种满足,岑浩真的从来没见过。岑浩心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你是捡了什么宝贝了?这麽开心?“岑浩反问着乌达尔。

    ”我很快会再有两个儿子的。“乌达尔把嘴贴在岑浩耳朵上,悄悄地说,像是在向他的兄弟透露着天大的秘密。

    ”这的确是好事。可你怎么知道就是儿子呢?啊,我不怕扫你的兴,跟你说一下乌娜的事。“岑浩的脸色阴沉下来。

    ”嗯,她怎么样了?“乌达尔脸上的喜气顿时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幸亏莺莺回来的及时,命是保住了,但孩子死了。“岑浩声音很低沉。

    ”什么?是儿子吗?“乌达尔问,眼睛瞪得老大。

    乌达尔的话把岑浩气的想抽他一个耳光,但他压制住自己心头的怒火。

    ”你只关心是不是儿子,难道女儿就不是你的骨肉吗?再说,你怎么不问问乌娜她怎么样?你去看看她吧。看了你就知道了。”岑浩sh怒气冲冲地说道。

    他看了看旁边的蒋耀先,见他这位丈人也是在发火的临界点了。

    “不用了,她已经不是我的女人了。”乌达尔说完就走进他的宫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