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蒋耀先受伤
作者:鸿缘   鸿缘的新书最新章节     
    蒋耀先仍是驾驶着一骥黄尘突然降临到村中心广场,那些赤脚奔跑的孩子们停下了脚步,已经足够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直勾勾地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黄皮肤的男人。他不老,也不年轻,不高大,也不强壮,但是他有车。

    蒋耀先对孩子们笑笑,便有个男孩儿冲向他的车,目光在车内搜寻着。蒋耀先从衣兜里拿出一把糖,示意孩子们伸出手,孩子们呲着牙冲他笑了。他在每一只手上放一块糖。给自己留了一块,他微笑着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孩子们便学着他的样子把糖放进嘴里。

    不远处,一群老人不用皱就已经紧锁的眉头,像青筋一样趴在眼眶上方,面目狰狞令人生畏。他们看蒋耀先的眼光那样深不可测,猜疑,仇恨,厌恶,似乎都有。有女人走过来领走围绕着蒋耀先的孩子,这些孩子年纪都很小,大一点儿的孩子,都要帮家里干活。

    这次蒋耀先摘去了墨镜,坐在不远处的老人,已经有人认出了他。他们有的起身离开,有的交头接耳。蒋耀先向村里走去,他的车就停在广场上。

    在乌干达的村庄里,酋长家的房子往往是别具一格的。这些房子虽不算高大,比起族人们的茅草房,已经算是堂皇的了。加上房子都有院墙环绕着,院里都种了高大的棕榈树,树叶垂挂到墙外,远远望去,院落就像是从森林里生长出来的一样,给人一种私密而又宁静的感觉。

    如果你走进院子,更可以看到主人的花园,各种鲜花、绿植充盈其间,有木墩或者蒲团散落其间,让你猜想刚刚是什么人在这里小聚。有些院落面积足够大,就会有一个泳池,当然,先决条件是离水源比较近,像乌达尔家乡这样缺水的地方,自然修水池要靠去湖里取水。在绿植的映衬下,三、四栋楼房错落有致地分布着。

    这些楼房的建筑风格简约而不失优雅,与周围的自然环境相得益彰。建材都取自当地的物产,树木、泥土、沙纸草,应了中国人的一句话:就地取材,自力更生。想跟读者解释的是:这些建材都是直接使用的,并未进行二次加工,因而优点就是环保。墙壁上不会沾瓷砖,用草汁绘就传统的图腾,蒋耀先觉得都像是大型猫科动物抽象而来,或者就画的鸟类。这样的装饰风格展现着乌干达人对动物情有独钟。

    酋长的房子不仅是他们的住所,也是他们权力和地位的象征。在这里,他们接待来访的客人,商议村里的事务,举办各种礼仪,比如孩子的成人礼,定亲等。传承着乌干达的传统和价值观。

    院子一般养着一些家畜,如鸡、羊等,它们大摇大摆,自由自在。如果觉得你很陌生,还会伸长脖子,瞪大眼睛跟在你身后。它们在绿树成荫的环境中自由自在地生活着。这一切构成了一幅和谐的乡村画卷,展现了乌干达独特的乡村生活风貌。

    乌达尔的宫殿在村里是很显眼的,从村中心广场远远就能望见宫殿顶上的瞪羚雕像。蒋耀先朝着那个瞪羚的方向箭步走去,根本不需要问路。

    蒋耀先迎面被一排人拦住了去路。领头的是乌扎托,蒋耀先并不认识他,礼貌地向他作揖。今天的乌扎托跟那天给丽丽办孩子生产礼时,打扮得近似,只是身上的图腾符号画的不多。他手上的权杖也不是铁质的,而是临时抓了一根棍子。蒋耀先知道,棍子在非洲人眼里的作用不一般。

    在广袤的非洲草原上,生活着一群游牧民族。他们以放牧为生,逐水草而居,过着简单而自由的生活。在他们的生活中,棍子是一种非常重要的工具,俨然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

    男人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随身携带一根棍子。这根棍子不仅是他们行走的拐杖,也是他们防身的武器。在草原上,野兽经常出没,男人们需要用棍子来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除了防身,棍子还有很多其他的用途。在放牧的时候,男人们用棍子来指挥羊群,让它们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在搭建帐篷的时候,棍子也是必不可少的工具,他们用棍子来支撑帐篷,让它更加稳固。

    对于非洲的游牧民族来说,棍子已经不仅仅是一种工具,更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它见证了他们的喜怒哀乐,也陪伴他们走过了漫长的岁月。

    随着逐渐定居,男人和棍子的关系不再像之前那么紧密了,演变成了一种权力象征。部落中的酋长或者领头的人物,在一些特定场合会使用棍子。乌扎托把手中的棍子在地上重重地顿了两下,一横排的族人就把蒋耀先围在了中间,蒋耀先看看这群几乎赤身裸体的男人,心想:乌达尔能从这里走出去,实属不易。

    蒋耀先把双肩背紧了紧,摆出一个太极的架势,围住他的男人们有些开始疑惑了,慢慢向后移动着脚步,乌扎托口中发出一声尖利的怪叫,听不出是猛兽还是飞禽的叫声,那些退后的男人停住了脚步,圈子固定在那里。蒋耀先与他们对峙着,他目光中没有一丝恐惧、慌乱。心里想着的形象竟然是武松。他果然做了个假动作,醉倒的动作,一群人俯下身瞅着他,他趁机从缩小的圈子里钻了出来,飞奔着向宫殿跑过去。

    远远见到乌达尔从宫殿的院子里走出来,手里挽着一位非洲女子,身材热辣,不用问,是乌达尔新近娶的妻子朱蒂 伊扎贝拉。丽丽跟自己提到过,蒋耀先放慢脚步,迎着他俩走过去。乌达尔也松开朱蒂的手,向蒋耀先迎过来。

    乌达尔站到蒋耀先面前,向他鞠了一躬,然后又和蒋耀先相拥在一起。他目光种满含着敬佩。

    “我现在可以叫您爸爸了吗?”乌达尔真诚地说道。

    “当然,我如果不是去穿越撒哈拉,一定会来参加你们的婚礼。还有机会。孩子过百日,会有一个叫‘抓周’的活动。很有趣,你听说过吗?“蒋耀先问乌达尔。

    “没听过。”乌达尔转动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蒋耀先。

    “简单说就是在地上摆放各种物品,比如纸墨笔砚,书,宝剑,胭脂等等。让孩子随意去抓,抓到什么,就认为孩子将来会去做什么,比如抓到宝剑,会认为孩子勇敢,将来会去当战士。”蒋耀先兴致勃勃地介绍着。

    乌达尔脸上的神情从好奇转为惊喜。

    “这个的确有趣,等乌桑达尔到百日的时候,我们就来试试看。”乌达尔高兴得好像马上就要给孩子办“抓周”。他又做出他那标志性的动作,像山地大猩猩一样地鼓掌。蒋耀先听丽丽提起过,乌达尔对山地大猩猩痴迷,好像那才是他的兄弟一样。现在,他眼见为实了。他并不觉得奇怪,这反倒让他想到了older。如果older能来,那个可爱的老家伙一定会和乌达尔成为挚交,蒋耀先坚信自己的判断。

    乌达尔把蒋耀先带进老酋长的那栋楼里,站在楼前,他指给蒋耀先看。

    “爸,您看那棵金合欢树,是我为丽丽种的,象征着我们俩的爱永远不变。”乌达尔说。

    蒋耀先微微点点头。并不言语。

    晚上,乌达尔和蒋耀先在老酋长的这栋楼里聊到很晚,他起身离开时不得不对蒋耀先说:“爸,上次您从铁皮房带走了丽丽,乌扎托怀恨在心。我这个弟弟桀骜不驯,常常以神灵附体来蛊惑族人,上次是他替我在主持丽丽的生产仪式。”

    “你们两个相貌上,并不很想相,不提醒都想不到是亲兄弟。”蒋耀先说。

    “他在我去国外读书期间,辅佐我父亲管理族中事务。我父亲带一部分族人去参加坦赞铁路的建设,那一个时期就是他管理这里,因此,他在族中有一定的势力。”乌达尔的语气里透露出不安。

    “孩子,你能从这里走出去,接触外面的世界,是很难得的一件事。要珍惜啊。我觉得你往后,还要多出去走走,不能断了跟外界的关系。丽丽总说,你有带领族人改变现状的理想。她也尽力在帮你,你们夫妻要齐心合力才行。”蒋耀先的话流露出一丝责备,乌达尔是听得出来的。

    入夜,蒋耀先躺在一层议事厅的土地上,真的是“嗅到泥土的芬芳”。他只是把领子竖起,就把手揣进袖口,两手交叉到胸前,侧身入睡了。他迷迷蒙蒙地看见热浪蒸腾的沙海里,older深一脚、浅一脚地朝他走过来,他想大声喊,却张不开嘴,嗓子被堵严了。他努力踢蹬着,感觉双脚被绑在一起,脸上黏糊糊、热乎乎的,还有一股腥味。他睁开眼,乌扎托正用穿着马丁鞋的脚踢着他的脑袋,天已经大亮了,他已经被乌扎托绑架了?这是哪里?他努力辨别着四周,寻找着熟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