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有清望着坐在对面的秦舞,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所以你找我只是想问这个?”沈有清看着秦舞,语气很是讥讽,“你想让我知道魔尊对我有多么不同,从而让我心存感激?甚至是让我爱上他?”
秦舞被噎了句。
现在的年轻人说话都这么不留情面了吗?
“就不能是我单纯好奇吗?”秦舞同沈有清说了一句,目光微微上移看向她身后的秦湄。
秦舞从自家姐姐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一抹习以为常。
“单纯好奇?”沈有清往椅子里一靠,“秦魔将,你糊弄小孩呢?”
第一次和沈有清打交道的秦舞实在是有点扛不住。
偏生她是魔尊的座上宾,自己还不能如何。
“额呵呵,沈姑娘,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情未处理,就先告辞了。”秦舞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就起身走了。
沈有清望着秦舞脚下生风离开的样子,不由嗤笑一声。
“你好像很嗤之以鼻?”
阴翳如鬼魅的嗓音从门口传进来。
沈有清抬头看去,高大的男人挡住外面的光线,一大片阴影投进来。
“你总不能要求我感激涕零吧?”沈有清伸手捏了捏鬼婴的小脸,冷漠的语调依旧讥讽。
鬼婴亲昵地蹭了蹭沈有清的手掌。
“如果你想,我不介意。”君宿说了一句,“走吧。”
沈有清坐着没动,“去哪?”
“地牢。”君宿侧头看了一眼沈有清,“你不是想去吗?”
这么好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那个男人的事情必须要搞清楚!
沈有清站起身大步跟上去。
走出清幽苑,君宿抬手一挥带着沈有清瞬移到了地牢门口。
两侧的守卫迅速跪了一地。
沈有清拔腿跟上君宿。
等走到那一间牢房门口时,沈有清就见被铁链吊在半空中的男人垂着脑袋不知生死,散乱的头发遮住容貌。
不需要沈有清开口,牢房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她伸手推开门走进去,怀里的鬼婴被她甩到肩膀上。
鬼婴老老实实的趴在沈有清肩上。
叮叮当当的锁链作响,四条铁链放长不少,被吊在半空中的男人落在地上。
沈有清走上去抬起男人的下颚,而后将散乱的长发往两边拨开。
果然!
如果不是囡囡告诉她师兄在魂栖山,她一定会觉得这个人就是师兄!
师兄和萧少主生得就足够像了,可他们之间还是会有些细微差别。
而这个人……这世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如何?”君宿站在沈有清身后,越过她看向那张苍白妖冶的面容,“是不是和你的情郎长得一模一样。”
沈有清回头看去,对上君宿阴鸷的目光。
望着她那冷厉的样子,君宿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窜了出来,语气越发森冷,“被我说中了?恼怒了?”
沈有清收回目光看着双眸紧闭似是昏死过去的男人,微凉的手指在他脸庞边缘摩挲着。
忽然,一只大掌钳住了沈有清的胳膊。
钳住胳膊的手掌力道不小,沈有清挣扎了几次没有挣开,冷冽目光不善的看过去,“干什么?”
还是喜欢秘境里的那个君宿,一言不合就能揍,不用这么的憋屈。
“你说,你那个情郎会用自己来换你吗?”君宿手掌微微用力,直接将沈有清的手从那人脸上拉开。
对上君宿浓稠阴鸷的目光,沈有清心里咯噔了一下。
如果是其他人,她不敢多么笃定。
可若是箫刻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给出答案,会。
在她面前,箫刻几乎从不掩饰他的爱意。
如果让他来换自己,他只会毫不犹豫的同意,谁也拦不住。
望着沈有清逐渐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瓣,君宿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
一时不觉的沈有清被拽得一个趔趄。
“发什么疯?”沈有清很想动手,可现在不是动手的机会。
君宿方才那一句话并不像是玩笑。
他想要师兄干什么?
和师兄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人又是什么情况?
在没有搞明白这些情况前,沈有清只能压住自己的暴戾因子。
君宿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过来。
沈有清一个急刹停住脚步才避免撞到人,她挣扎了一下胳膊,胳膊上的手掌迅速收紧不少,冰冷的体温透过衣衫传来。
“你果然是喜欢他。”抓着胳膊的手用力一拽,沈有清便落入了怀里。
早有预料的君宿微微后仰躲开沈有清挥过来的拳头,而后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对上沈有清锋利杀意的眼神,君宿微微低头凑近,似情人之间亲昵,“我会杀了他。”
话音未落他就松开手,身影已在三步之外。
沈有清踹出去的一脚踹空。
诚然,君宿对沈有清的臭脾气也算是有所了解。
望着三步外的男人,沈有清捏住拳头,强压着戾气劝告自己不要动手,不要把人逼急了。
“有病。”冷声骂了一句,沈有清转身看向身后的牢房。
牢房里的男人又被吊在了半空中,垂着脑袋,散乱的发丝遮住那张脸。
她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魔气,他不是修士。
一个魔修,为什么会……
“还看?”阴翳的嗓音带着几分火气。
沈有清转过看去,看着喜怒无常的君宿,骂都懒得骂了。
从地牢出来,秦湄已经在外面等候。
“不许让她再来地牢。”
听到君宿的命令,秦湄弯腰作揖,“是。”
沈有清眼神都不给一个,直接越过俩人朝着住处走去。
秦湄赶紧跟上去。
见沈有清记得回清幽苑的路,秦湄心里掠过一丝意外。
魔宫的地形极为复杂,她只走了一个来回就记得了?
这边的沈有清已经走到花园那边,她正准备往转道往清幽苑走去时,有人出现。
赵令羲从花垣西边缓缓走出来。
“沈姑娘,又见面了。”
望着与自己隔了半个花园的赵令羲,沈有清眯了一下眼睛。
之前在地牢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赵令羲对自己的恶意。
如果准确说的话,那不是对自己的恶意,是对青玉宗清正凛然的恶意。
既然如此,他如今在这等着堵自己做什么?
“我该称呼一声赵前辈还是羲魔王?”沈有清不紧不慢开口。
那一声‘赵前辈’让赵令羲想起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他眼里闪过戾气,随即似是无奈的开口,“都可以。”
都可以个屁!
那一声赵前辈可是让你流露出了戾气!
沈有清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后才开口,“羲魔王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