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坐路虎上，车高，他没下车直接打开的车窗跟他们俩说的话，许言诺往路旁看了眼，这次换了辆跑车，而且车里没人是他自己开来的，可能车太矮，在车里跟他们俩搭话得仰视，所以这次路虎男还特意下车了，这个傻逼，都不知道自己下了车更招人膈应么。

    路虎男走到了许言诺面前，脸上还是上次那不屑且轻蔑的笑，他瞥了陈辞一一眼又看向许言诺，唇角的露出了一丝讥讽，“又见面了啊，你是陈辞一女朋友吧总跟他在一起？”

    虽然路虎男长的一脸欠揍样，但陈辞一女朋友六个字还是让许言诺顿时脸颊一红，不过接下来的话，就直接让许言诺从脸红过渡到气的脸红脖子粗了。

    路虎男啧啧了两声，非常没礼貌的上下打量了一圈许言诺，“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女生都喜欢他什么？也就一张脸，呵，没见过他小时候下跪学狗吧。”

    陈辞一瞬间脸色大变，他抬手就要揍那路虎男，但许言诺距离更近，他还没碰到那路虎男，许言诺已经先一步一拳过去打在了路虎男的脸上，用了十足的力气，路虎男一个踉跄差点摔在了道边上。

    之后路虎男一脸不可思议的捂着自己的鼻子和侧脸，再拿下手来看的时候，手上是满手的鼻血，路虎男吓的顿时脸色煞白坐到了地上。

    许言诺低头看着他，“别他妈跟老子提过去，现在是你倒地上学狗。”许言诺指着他流血的鼻子，“以后再让我听见你说陈辞一一句坏话你试试，见你一次让你狗一次。”

    那男生似乎像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他气的抬手指向了许言诺，眼睛也跟着涨红了，“你，你你，你竟然敢打我，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我爸谁吗你，小心我让你在这混不下去。”因为激动，他鼻血流的更凶了，他赶紧捂住了鼻子，“你给我等着，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看我……”

    没等他说完，许言诺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我看你什么，我他妈看你个屁，我管你爸是谁，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光脚不怕穿鞋的，我告诉你我最不怕的就是挨揍，你他妈让你爸来整死我啊，有本事最好整死我全家，真整死了我我妈还能拿到保险赔偿金我烧高香谢谢你，你呢，你他妈信不信你再过来找陈辞一麻烦再敢多逼逼一句我天天来这堵着你揍，最好让你的牛逼爹赶紧把我抓进去，警察叔叔保护我我他妈正好每天不用提心吊胆的活着了，你赶紧来啊，现在就给你爹打电话，来啊。”

    许言诺最后一句来啊吼的震天响，表情也是相当骇人，那路虎男看着脸色惨白可能是以为惹着疯子了，慌慌张张的爬起了直接奔向路边自己的那辆车，拉开车门上去就立刻开走了连安全带都没来得及系。

    见那路虎男跑了，许言诺的愤怒渐渐平息了下来，她看向了陈辞一，此时，陈辞一脸色依旧很难看，整个人看起来都是紧绷的，就像是陷进了什么不好的痛苦回忆里，许言诺忽然想起刚才路虎男说的那句，“没见过他小时候下跪学狗吧。”

    如果，这是真的，以陈辞一这种高傲到了骨子里，无论什么都轻易登顶拿第一的人，他可以装弱装惨，但绝不能真弱真惨的性格，给路虎男那种垃圾跪下学狗，该是多么痛苦且无法泯灭的回忆……许言诺不敢再想下去，一想到陈辞一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她的心就一阵拧劲的疼。

    许言诺说不出话了，她安静了下来，旁边陈辞一也一直沉默着，街道上静悄悄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偶尔一阵晚风吹来，树叶相互摩擦碰撞发出沙沙的声音，偶尔一两个人经过，带过只言片语的对话声。

    一直过了好一会，许言诺听到旁边的陈辞一笑了。

    她立刻转头看了过去。

    陈辞一脸上的表情已经缓和了，他调侃的看着许言诺，“行啊，诺哥，厉害啊。”

    许言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该安慰还是该说些什么，她沉默了会，顺着他说了句，“啊，一时激动。”

    之后，四周又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陈辞一问她，“还去网吧吗？”

    如果是跟个不相关的人随意打了一架，又或者是刚收拾了哪个霸凌者，那她肯定都会不受影响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去，但是现在，她不确定陈辞一还想不想去了，她看向陈辞一，“都行，你呢，还想去吗？”

    陈辞一顿了顿，他说，“不去了吧，带你去个地方。”

    许言诺嗯了一声，之后陈辞一去路边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拉开车门上了主驾，等许言诺上车关上车门后，陈辞一跟司机报了一个地址。

    下车后，许言诺发现下车的这个街口是一所小学，校区挺大的，门口的牌子上四个大字写着共乐小学。

    旁边，陈辞一看着校门口的牌子，“这是我的小学，毕业后，我再没回来过。”

    许言诺看着陈辞一，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但是，他没再说什么，也没带她去找门卫去校园里走走，而是带着她绕着操场的围栏走到了一条侧街的小路口，然后走了进去，小路的一侧是学校的院墙，另一侧是居民楼的围墙，小路狭窄逼仄，没有路灯，只能借着月光看清四周，小路两米多宽水泥地面，尽头是一个死胡同，平时可能除了清扫人员不会有人往这里走。

    在小路上走了一段后陈辞一站住了，之后，他看向许言诺，“这，就是我当年被迫当狗的地方。”一生都无法遗忘的耻辱的地方。

    陈辞一的话说的很轻，但却说的清清楚楚，尽管很多年过去了，但许言诺听的出陈辞一提起这件事的痛苦。听着他微颤的声音，许言诺的心也跟着一疼。

    之后，陈辞一靠向身后的墙壁，许言诺也跟着他一起，站到了他的旁边。

    陈辞一叹了口气，看向天上的月亮，“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天天早课补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