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容易了,为了突破周围这几人的声音围堵,禧瑞这一句话可谓是喊得声嘶力竭。
话音一落地,她的大脑都仿佛空白了一瞬。
好在这力气也不算是白费。
围在她周遭的胤禔几人在听了她这话后,瞬间就收住了声。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的来回对视,似乎都想从对方的眼里看出点什么。
“你……你这话可是认真的?”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胤禛,他轻咳几声,半信半疑的问了这一嘴。
“都说这薛少东家年轻有为,数年前就已经将家中产业尽数拿捏在手里了,而那时你尚且被困宫中不得自由,你说他是你的人?”这不由得让他怀疑。
“莫不是你想替他开脱,才故意这么说的吧?”事关妹妹的清誉,由不得胤禛等人不小心。
兄弟几人翻来覆去的从各个角度入手,直把禧瑞问得没了脾气。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要是还不相信,我这就让青雀去把五湖酒楼的账本拿来给你们看,这总不能是我造假吧?”禧瑞这话里很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账本这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能给外人看的。
禧瑞能拿得出这个,倒也可以算是一项有力的证据了。
当下,胤禛兄弟几人就信了大半。
唯有胤俄还不肯罢休,吵着闹着非要立刻亲眼见到这账本才算完。
禧瑞也是生生被他闹出了火气来。
嘱咐青雀去找来账本,重重的就摔到了自家亲哥的怀里,“看看吧,你一次性看个够得了!”
“过了今天,再要为此事来闹我,你看我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任是谁这大晚上的被折腾这么一圈,也该有些脾气的。
禧瑞自然也不例外。
前不久才被惊吓过一回,后头又还有摊牌的大事在等着她,偏偏这胤俄还要生事,这叫她如何能忍。
“看得明白吗?还有这个,哥哥要不要对一对印鉴呢?”伴随着满是阴阳怪气的一句话,禧瑞拽下腰间坠着的荷包就甩了过去。
这荷包里放着的正是她的私印。
与胤俄手中账本上所加盖着的一模一样。
至此,也就算得上是物证齐全了。
胤俄挠了挠脑袋,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印鉴和账本都交还给妹妹,“那什么,哥哥这不也是担心你嘛?”
即便他是激动了一点,但他的初心还是好的嘛。
胤俄轻咳了几声,很想替自己说几句好话来着,可当他对上禧瑞那明显带着困乏的神情后,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些……你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弄的?”他有些底气不足。
听禧瑞话里的意思,薛镜这人是她很早以前就准备好的。
可他呢?
说是要保护妹妹,照顾妹妹,却差点还打乱了妹妹的计划。
这一瞬间的胤俄,难得的开始了反思自己。
禧瑞不明白他这话题怎么转变的这么快,但既然这摊牌都摊到这一步了,这些也就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东西了。
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年纪显得尤为突出,禧瑞在具体的时间上还是说得含糊了一些。“早几年吧,具体的我也不记得了,总归是大哥过来之后的事了。”
但即便如此,也足以让胤俄等人震惊了。
他们大哥南下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他们那会儿在做什么呢?
“小七你……”胤佑惊得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这些事……皇阿玛知道吗?”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问了这么个问题。
禧瑞微微侧身望向这个素日里就寡言少语的哥哥,语调平淡道,“我没特意说过,但想来皇阿玛也不会一无所知。”
毕竟她人就在紫禁城,她所能接触到的人和助力,泰半都是要经过他之手的。
要想做到一点消息都不透露出去还是不太可能。
只能说是双方都心照不宣罢了。
康熙知道她不会什么安排都没有,而她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完全掩人耳目。
可以说是父女两个都默认且默许了对方的一些小动作。
禧瑞这话说得略显轻松了,殊不知她的这点稀疏平常落在胤佑等人的耳朵里,究竟会给他们的幼小心灵造成多大的冲击。
至少他们就不敢这么明晃晃的在康熙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哪怕是真要做,也不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胤禛与胤禩隔空对视一眼,眸中神色几经变化,最终还是免不得的更慎重了几分。
禧瑞以一己之力对上七个哥哥,自是没有一刻敢松懈下来的。
将眼前几人的神色变化通通收进眼底后,禧瑞心思百转道,“这人,是我通过母族一手扶持起来的,哥哥们要是想以此去皇阿玛处请功,我也不介意。”
用这么点事来试探人心,禧瑞觉得还是挺划算的。
最多不也过就是今后不再来往罢了。
趁着如今她还没把底牌给掀开就先搞清楚这几个哥哥中有谁可用,总也好过日后再偷偷给她来个大的要好得多。
想到这儿,禧瑞盯着哥哥们的眼神不由的就越发专注了起来。
胤禔等人闻言微怔,尤其是方才出声质疑的胤佑,更是心底一慌,忙就摆手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顺嘴问了这么一句而已,真的没有想要借此去皇阿玛处邀功的意思啊!
可惜他这嘴都笨了十来年了,也不可能一朝就变得顺溜起来,只得翻来覆去的说着那几句差不多意思的话。
禧瑞倒是不怎么怀疑他,只是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最终还是胤祉看不过去了,出声制止道,“行了七弟,七妹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
怀疑谁也不用怀疑他呀。
要知道,这胤佑可是他们兄弟之中难得的老实人了,平生最讲究的就是一个明哲保身,怎么会轻易就去做这种会得罪人的事。
“还有今晚这事,七妹也只管安心,这只是哥哥们担心你初来乍到会受人蒙骗,并没有其他意思。既然这薛少东家是你的人,那自然是无需担心的。”胤祉坦然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