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总,请!”
机场里,张应保驾护航一直将黎桢送到登机口。
若非为了给他留最后的一点体面。
他该亲自将人送上飞机的头等舱,再交代空姐一两句。
但事已至此,留几分脸面才是成年人该有的体面。
黎桢前行两步,脚步又停住,转身回眸望向张应:“季澜跟季明宗,真的........”
“黎总,真假与否,都跟你没关系不是吗?利用人家的时候怎么不多想一步呢?如今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了反倒是过来表明你那不值钱的关心?不觉得晚了吗?”
“成年人都该知道,什么年纪做什么事情,黎总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上船不思岸上人,下船不提船上事,旧人无需知近况,新人不必问过往,各有各的渡口,各有各的归舟,黎总,请!”
张应伸手指向登机口,强硬的姿态没有给黎桢再问的机会。
他起初,对季先生跟季澜的感情抱有怀疑态度。
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和一个刚出社会的小姑娘。
提拔胜过情爱。
季澜图他的能力与手段。
季明宗图她年轻和处境。
二人相互利用又相互救赎。
季明宗对季澜的那种感情,多半是在拯救当年的自己。
是以这段感情的开始,畸形又变态。
他的不看好,直至黎桢的出现。
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
一个利用你的男人,和一个处处为你算计、谋略、铺路的男人比起来,谁好谁差,显而易见。
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十全十美。
不过都是在洪流中找到最合适自己的那条小舟。
而显然,黎桢不是最合适季澜的。
“季董,进去了!”黑色的迈巴赫外,张应隔着车窗望着里面的男人。
后座车窗半降,露出他深邃的眉眼。
话语落地,男人眉头往下压了几分。
回应张应的是车窗升起,和后座朝着他驶来的车辆。
他知道,这是下班的意思。
冬夜来的早,七点的机场高速亮起了大灯,零星能见到飞机起飞时划过天边的斜线。
归兰庭别墅时,已是八点半的光景。
“先生回来啦!”
“人呢?”季明宗将身上大衣递给景禾。
目光扫了眼一楼未见到季澜人。
“宋小姐说晚上有应酬,就不回来吃饭了。”
应酬?
显然,季先生不知道。
季澜也未曾告知。
.........
京港一处西餐厅里,徐影正在包厢里跟几个影视公司的同行聊着天儿。
有人端起酒杯朝着季澜敬酒时:“宋总,日后得带着我们一起玩儿呀!”
季澜端着杯子回应,说了几句客套话。
半年前的酒桌,她端着白酒都挤不进人家的茶局,而今,她端着茶杯回应人家的白酒。
地位决定一切。
酒席过半,包厢里烟雾缭绕。
她找了个借口推门出去。
刚进走廊就看见邓宜带着季柔柔从包厢里出来。
“澜妹妹,这不是你养母吗?”
各自的打量还没收回来,安也吊儿郎当的话语声在身后响起。
“啧,这么有缘分的吗?”
季澜收回落在邓宜身上的视线,望向安也:“安小姐怎么在这儿?”
“来找你呀!”她站直身子,勾着唇笑望她:“澜妹妹不会不想见到我吧!”
季澜:.........总觉得这安也精神状态不太正常。
“你不想见我我也是要来找你的,毕竟不找你我就会忍不住去找你男人!”
陪客的陈松阳:.........
“澜妹妹在吃饭吗?让我凑一脚?”安也朝着季澜走过去准备打量她身后的包厢,季澜反手带上门隔绝了她的视线。
“安小姐,我很好奇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你美!”
“比我美的人有很多。”
安也:“我只爱你这一挂的。”
季澜:......“我认识还不错的脑科医生,安小姐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让季董带你去。”
“让季董带我去?”安也似是在琢磨这句话:“那不行,别人家的男人跟着我会很没安全感。”
“指不定我脑子一热,就把人睡了呢?”安也凑到季澜跟前,眨巴着大眼睛开口:“还是说,澜妹妹表面上答应跟人家结婚,实际上巴不得早点把人家踹了?”
季澜心头一颤,垂在身旁的指尖微微磋磨着。
安也余光扫到,一副我懂的表情睨了她一眼:“澜妹妹,你真坏!”
她懒洋洋的直起身子,目光略过准备离开的邓宜时,啧了声:“邓女士的弟弟是不是移民到南洋去了来着?”
“禄丸妇产医院!”
邓宜前进的步伐一顿,回眸望向安也时,眼神诧异。
安也低头拨了拨指甲,懒散中带着点威胁:“听说前段时间还闹出人命来着。”
“你是谁?”邓宜回眸时眼神凶狠,盯着安也的目光愤恨似是想撕裂人家。
“我是你爹,”安也哧了声。
噗嗤..........
陈松阳没忍住笑出声儿,尴尬的掩唇咳嗽了声“善意”提醒邓宜:“邓女士最好别得罪她,这姑娘人美心黑毫无道德底线,法律文盲又不按常理出牌,惹她对你没好处。”
“我季家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个外人来染指了?”
“没办法,”安也耸了耸肩:“我偶像是鲁智深。”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老三这辈子惯会干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结交的朋友都跟他的人生一样,登不了大雅之堂不被人期待。”
邓宜怒火冲天,眼前这几人,陈松阳她是见过的,至于季澜,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眼前这个安也似乎跟他也认识。
她一个长辈,竟然被一群晚辈围在一起说尽了风凉话,简直就是耻辱。
“嗳,”安也用手肘碰了碰季澜:“她说你男人耶!”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季澜目光略过安也落到邓宜身上:“邓女士又是什么好东西呢?真那么体面,有本事把这些年借着我牟利的事儿公之于众啊!”
“季澜,我没生你,但也养了你这么多年。”
又是这些说辞,季澜冷笑了声。
“你以为你养我真的是慈悲为怀大发善心呢?你养我不就是想把我当成摇钱树吗?说的那么动听怕不是连自己都骗了。”
“就是!”安也附和:“脱裤子放屌,提裤子骂娘,你不是娘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