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湛对于沈栖姻的靠近是有些抵触的。
她才一伸手,他便不住地往后躲。
萧琰站在沈栖姻旁边,也恐元湛惊恐之余失手伤到她。
将元湛接回来的人说:“太子殿下对人的防备心很重,我们一路将人带回来,恐他不配合走漏了风声,都是宿在山洞破庙。”
“必要在客栈歇脚时,便只得用迷药将人弄晕了。”
否则被人觉察,传到陛下耳朵里,可就糟了。
元湛既抗拒,沈栖姻也不能强行给他把脉,初四提出再给他用些迷药,却遭到了她的拒绝:“那东西用多了伤脑子。”
闻言,初四立刻便改了口:“那还是别用了。”
如今的太子殿下本来脑子就不好用,若是再伤着了,指不定比现在还要疯呢。
沈栖姻和萧琰并肩站在元湛面前,“小两口”齐齐注视了他一会儿之后,忽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移到了忍冬的身上。
后者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沈栖姻扬唇一笑,忽然揽过忍冬推到了元湛的面前。
她凑近她的耳畔,压低声音同她说道:“他好像认识你。”
她方才瞧着,他好像一直在盯着忍冬看。
忍冬并不确定他是不是认出自己曾经也是村里的人,毕竟她如今这般白白净净的模样与从前的瘦小枯干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别说他一个本就意识不清、疯疯癫癫的人了,就连她那脑瓜清明的叔婶见到她时都只吵嚷着认错人了。
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却是,元湛在忍冬接近他的时候非但没有像面对沈栖姻时那样直接躲开,甚至还开口说话了!
“兵者,诡道也。”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是故朝气锐,昼气惰,暮气归……”
他说到这时,话音忽然顿住。
他直勾勾地看着忍冬。
后者想了想,接着他的话茬儿继续道:“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元湛竟似笑了一下,还赞赏似的摸了摸忍冬的头。
让她不禁想起,以前在乡下,他教他们一群孩子背这些东西的时候,便常在他们背对了之后鼓励一般地拍拍他们的头。
看样子,他果然也还记得她。
“老疯……”忍冬下意识想像从前那样称呼他,可莫说他真正的身份是当朝太子,便是他的年岁也实在称不上“老”,因此这到了嘴边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忍冬指了指沈栖姻,对元湛说:“她是我姐姐,会医术,让她给你把把脉,可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试探着拉住了元湛的手。
他没抗拒。
一直到沈栖姻的手取而代之,他都没再像方才那样躲开。
见状,一旁的初四等人不觉松了口气。
可沈栖姻探着元湛的脉息,一弯秀眉却越皱越紧。
元湛这具身体,实在是不太妙啊。
随着沈栖姻收回手,萧琰便立刻问道:“姻姻,太子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