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今,你在北州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初低声自语,“今今,对我坦诚些,你再瞒我骗我,我真怕控制不住自己把你拴起来……”
半刻钟很快过去,李初犹豫再三还是把沈玄度喊醒了。沈玄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以为自己在梦中,看到李初的脸甜甜一笑,呢喃私语般叫道:“绥宝……”
李初心中震动,因着她这么一声亲昵的呼唤,再大的火气也消下去了一半。凑上前亲吻她额头、脸颊,在她耳边低语:“今今,我的今今……”
沈玄度最终还是醒了过来,利落的翻身起来,整理好衣物,道别的话一时说不出口。
李初看出她的为难,牵了她的手朝外走去。伸手开门之际,沈玄度突然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得无路可退靠在门框上。沈玄度凑上去踮脚想要吻他,奈何李初微抬着下巴,她的唇只落在了他的脖颈上。
沈玄度有些气恼,一把抓住他衣领往下扯。李初好笑的看着她,见人因为羞怯和恼怒涨红了脸,双手捧住她脸颊,低头狠狠吻了上去。
沈玄度在这个霸道的吻里迷糊了神志,鼻子里全是他的味道,唇上更有他的温度。被抱起重新压在床上的时候,沈玄度猛地醒过神来,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嘟哝了一句:“美色误事。”
李初呼吸有些急促,在她上方轻笑出声,跟着她的话道:“是啊,真是美色误事。”
沈玄度微微挪了挪手臂,偷偷看他一眼,碰到他含笑的眼睛后,双臂交叉将整张脸盖住,闷声道:“我真的得走了。”
李初抓住她双腕往上扯,俯身吻下。这次轻柔无比,带了些品尝的意味,直把人弄得喘息不已才罢休。沈玄度眼睫轻颤,紧闭着双眼抖着声音道:“我真的得走了。”
“嗯。”李初声音也失去了惯常的冷静自持,温柔哄道,“睁开眼,看看我,”
沈玄度睫毛颤了颤,缓缓睁了眼,入目是李初深情缱绻的眼神。沈玄度控制不住自己道:“绥宝,我爱你。无论发生过何事,将来又会有什么变故,我爱你,只爱你。任何人都不行,我只要你。”
李初被她突如其来表明的心意震了震,眼神逐渐变得灼热,很受触动道:“有你今天这句话,不管你做过什么事,又隐瞒了我什么事,我大概都能原谅你了。”
沈玄度离开之际,董涞追了上来,焦急道:“夫人,二爷近来晚间时常呓语,白日里看又没什么不妥之处。您走了之后,二爷越来越不爱说话,也不许人近身伺候。壶翁近期不在京中,我实在没了主意,您看能不能找找壶翁,回来给二爷瞧瞧。”
沈玄度眉头蹙起,点点了头,道:“他……都说些什么?”
董涞看了看天色,“夫人,我看还有点儿时间,要不您跟我悄悄回去,若是二爷又自说自话,您也能知道是什么情况。”
沈玄度思索片刻,犹豫再三还是跟着董涞回到房门前。
李初在沈玄度走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身边似乎还有她的温度,暖融融的可以抵消一切寒意。
摸着胸口的平安锁,耳边似乎还有她情难自已的话。眸光微闪,李初不由叹息一声,在对沈玄度这件事上,他不该那么患得患失。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心里始终有他。如果非得跟什么事情争个高低的话,他也太自轻自贱了。
就像沈玄度不喜欢他派人监视她一般,他也不喜欢沈玄度瞒他任何事。但是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他不能强迫沈玄度毫无保留的面对他,这对沈玄度不公平。而且,本身这件事就是他在强求,强求了也得不到,何苦为难她,为难自己。
思及此处,李初不由自嘲般低语道:“李初啊李初,她几句好听话就把你熨得服服帖帖,前情往事顿时忘了个干净,你怎么跟狗似的记吃不记打?你要搞清楚你想要什么,别执迷不悟……”
门外的沈玄度和董涞对视一眼,面色皆难看无比。
董涞压低声音道:“夫人,二爷近来一直这么自说自话,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沈玄度只觉心上泛起细细麻麻的疼,听见李初自己对着自己说话这件事,让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李初应当是病了。
她示意董涞离开,先飞身上树找到暗卫,问:“前番玄甄来的时候,李初派人跟着我们了吗?”
暗卫眼神躲闪不肯回答,最后在沈玄度的逼视之下只得点点头,随后又慌乱解释道:“二爷只是派人保护您的安全,其他事情一概不让探听。二爷吩咐了,远远跟着,不让靠近。”
沈玄度呼出一口气,又问:“城外的事情他知道吗?殿下的安全……”
“二爷都知道,殿下的安全绝对不会出问题。白冥有高手,咱们自然也有应对之策。他们有内应,咱们也有。”暗卫打断她的话,“夫人无需担心,大可放心的在京中歇上几日。”
沈玄度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有什么事随时告知我。”
说罢翻身落到院子里,轻手轻脚的走到屋门前,侧耳静听,里面有李初来回走动的声音。没一会儿,又听见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翻动东西的声音一直不停,
沈玄度再也听不下去,想要直接推门进去,又怕吓到他。手指蜷曲轻轻叩了叩门扉,里面安静下来。等了片刻,李初依旧没有来给她开门的意思。
沈玄度又轻轻叩了两下,这次听见慌乱的脚步声到了门后,门扉唰啦一声拉开,李初看见她后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沈玄度心中苦涩,勉力挑起嘴角,轻声道:“绥宝,我能不能多住几日再走?”
李初瞪大了眼睛,抬手伸出指尖去触碰她的脸颊,触到之后猛地扑上前抱住她,连声道:“好,当然好,好……”
李初抱住人不再松手,躺到床上后也不肯熄了烛火,甚至眼睛都不肯闭上,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她。
沈玄度觉得李初的神志应当迷糊了,看着她的眼神是飘的,跟没有聚光一般,空洞洞的令人有些害怕。
沈玄度在他怀里故意不肯老实,一会儿揪他头发,一会儿捏他耳朵。还像以前那般在他脖颈间嗅来嗅去,直把李初闹得渐渐回了神。
“你不是走了吗?”李初诧异的坐起身,拇指揉着太阳穴很难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