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陈家山到了，手里提了一个大包，往茶几上一放说：“一个朋友送的，顺便给你捎了些。”
郑风华笑道：“贿赂？”
“瞧你说的，贿赂有送猪蹄的吗？这玩意能值几个钱？”
郑风华将袋子放进里间，在他对面坐下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陈家山嘴角一扬：“你咋知道我有事求你？”
“这还不简单，在平阳市你算是个大人物，能找我一定是自己办不了的事。说吧，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一定帮你。”
陈家山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有一个亲戚的女儿，一直没有工作，最近听说市报社编辑部要人，想请你出面。”
“编辑部要人？是临时工？”
“即使这样，听说要去的人都快挤破头了。事业编和公务员都要考，只能打个擦边球，女孩子嘛，不求能挣多少钱，有碗饭吃就行了。”
“这种事你的面子也不行？”
陈家山点了点头：“比较棘手，听说赵副市长出面为他的亲戚说情，我可不想拿鸡蛋去和石头碰。”
赵文明出面，那这事还真是不好办。
毕竟人家比他资历老，面子还是要给的。
“好吧，我试试。老陈，市委出大事了。”
郑风华还是没忍住说道。
“什么大事？市委办的小周出了车祸，这也很正常啊，每天都会有交通事故发生，稀松平常。”
“潘书记被省纪委留置了。”
陈家山立即就跳了起来：“有这事？”
郑风华点点头说：“就在几个小时前，在市委中心组学习会议上带走的，平阳市明天肯定会不太平了。”
“那么……这一次只怕他是难逃一劫了。”
“所以说，周仁娜的车祸到底是意外还是正常事故？你听说没有，她是潘书记的情人。”
陈家山“嘿嘿”笑了声说：“我早就听说了。你说这个北大毕业的女孩子图的什么啊？一个半大老头子，床上的功夫能行吗？你和她不也关系不一般吗？”
郑风华觉得陈家山有恃无恐。
就因为他掌握了顾盼盼已死顾倩倩冒充的秘密，他在自己面前说才这么没有分寸。
“什么不一般？你有所不知，我在黄芪镇当了书记，当时有多少人不服气啊，李生民镇长为了给我挖坑，安排她给我当司机，差点没要了我的命。”
“是吗？我听说你们二人在野外春风一度，是不是有这回事？”
陈家山眼睛放光，似乎想从他嘴里听到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都是些八卦罢了，陈局长，这些你也信？”
陈家山哈哈大笑：：“自古英雄爱美人，周仁娜才貌俱全，不要说是潘书记，就是一般的男人哪一个能抵挡得住。郑副市长， 你是不是怀疑有人要把她灭口？”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不过为什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在潘书记被纪委带走的时候出事呢？这不能不让疑心。”
“要真是这样，那这起交通事故可得好好查一查。可是，周仁娜怀有身孕，那孩子是潘书记的吗？”
郑风华摇摇头：“不清楚。”
陈家山拿起手机打电话，郑风华要回避，他摆摆手：“不用，我问一下参与事故处理的交警。”
电话没人接听。
“太晚了，警察同志也是要休息的，算了，明天再说。”
陈家山就要告辞，郑风华也没挽留，将他送到楼梯口，却看到等徐军办公室的灯亮着。
这么晚了，他在加班？
在同一层楼上，他没有来找他，自然有他的道理。
回到办公室，就看到周仁娜发过来好几条微信。
其中一条让他大吃一惊。
“何小申约我见面，你说我去不去？”
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何小申耳中？
“去，你怕她么？”
“当然怕了，我知道他们的事。我怀疑今天晚上的车祸是她派人干的。”
周仁娜回复信息的速度特别快。
“你方便打电话吗？发微信太慢了。”
对方就没有了回音。
出什么事了？
郑风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百般无奈只好拨通了黄秀娟的电话。
“郑副市长，这么晚了，有事吗？”
“老黄，听说小周出车祸了，你在医院里照顾，她情况怎么样啊？”
黄秀娟的声音十分兴奋：“是我在这里照顾，郑副市长，你怎么知道的？”
郑风华编了个谎。
黄秀娟还真就信了，说：“她接了个电话出去了，说让我不要等她先休息。”
郑风华惊问：“她不会想不开吧？”
“不会的，好像是个女的约的她。”
“没事就好，辛苦你了。”
“没事的，谁还没个意外。这个小周，就是脾气太强了，流产和坐小月子是一样的，我劝她好好休养，她不听。”
郑风华“嗯”了一声就挂了。
周仁娜掌握了多少潘有声犯罪的证据？以至于何小申出面帮他处理？
在这个时候他又不能打电话给她。
不过有一点他还是相当放心的，那就是何小申绝不会知法犯法，要了周仁娜的命。
不知不觉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就听到楼道里人声嘈杂，一个翻身坐起来，就看到有好几个黄秀娟打来的电话。
顾不上洗脸，将电话回过去。
“老黄，出什么事了？”
“郑副市长，小周这孩子咋回事？出院手续都没办就离开平阳了。”
“是吗？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晚上她出去后就没来医院，给我打了个电话也没有多说就挂 了，我不放心这才给你打电话的。”
操， 周仁娜这是唱的哪一出？
拨打她的手机，早就关机了。
“梆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打开门，就看到方平利黑着一张脸走走来。
“咋回事，到底咋回事？”
郑风华被问的莫名其妙，“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梆梆”方平利敲打着办公桌说：“潘书记被留置的消息现在是满天飞，罗副书记打电话过来，责问是不是我传出去的，风华同志，会不会你传出去的呢？”
郑风华笑笑说：“纸能包住火吗?他被留置，市委领导班子成员都是调查谈话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