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对张问产生了些许兴趣，他继续问道：“小兄弟，你刚才说这人不懂汽车，那我倒想问问，为什么他的车能卖这么多，这么火呢？”

    张问重新为自己的茶杯添茶，意味深长地讲道：“他不懂汽车，但是他懂年轻人。”

    “此话怎讲？”

    就在这时，服务员来给张问上菜了，端来了一份铁板波龙和一份刺身拼盘。

    张问见中年男子仍盯着自己，一副期待下文的模样，便夹起一块波龙肉说道：“在解释之前，我先问您一个问题。”

    “请讲。”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吃自助餐？”

    中年男子思索一番，答道：“因为这里环境好？服务好？食材好？”

    张问将龙虾肉放入口中，刹那间便被这 q 弹可口的虾肉所征服。那鲜嫩的口感宛如在舌尖欢畅地舞动，每一次的咀嚼都迸发出浓郁的鲜香，虾肉的弹性与细腻达到了完美的契合，令他深深陶醉。

    良久，他摇了摇筷子：“这都只是表象，我们要透过表象看到本质。三个字：性价比。”

    中年男子皱起眉头，似乎并不同意：“这家餐厅有性价比？我这 788 的套餐，价格都够普通上班族吃十天了。”

    张问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夹起刺身拼盘上的蓝鳍金枪鱼鱼肉，说道：“价格高，不意味着没有性价比。比如这片蓝鳍金枪鱼，我们自己去市场买，或许就得花费四五百块了……”

    他放下蓝鳍金枪鱼，又夹起波龙肉：“再如这只波龙，买一只大概也要一两百。”

    “还有这三文鱼，还有这鳌虾，还有……”

    张问一一列举后，总结道：“我们花了 788，能够一次性品尝到多种类的食材，就算最后未能吃回本，但这也是一种性价比。”

    “回到这位老兄身上。”张问指着平板上的那位发布会主讲人：“他的车虽然也不便宜，但刚好能让年轻人的钱包承受得住，而且他的卖点在于：有着能与市面上高端跑车媲美的外观、百公里加速 2.78 秒的强劲动力、车内各种契合年轻人审美的细节等等。”

    “他以普通车的价格，让年轻人感觉买到了高端车的功能和重视。这便是他的性价比所在。”

    啪啪啪——

    中年男子为张问鼓掌起来，虽然他觉得张问说得不全对，但也大差不差。

    见对方认可自己的这番言论，张问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继续侃侃而谈：“要我说，这些企业家都努力歪了。”

    “努力歪了？什么意思？”

    “您看看现在大街上，车比人都多，咱们缺车吗？根本不缺，但这些企业家却通通跑来造车，甚至跨界造车。您看他，卖粮食卖得好好的，突然就说要造车了；还有一个卖花粉的，也要挤进汽车界；还有一个卖水果的，也说要去造车。真是各行各业都想掺一脚进去……”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忍不住想伸手拍拍张问的肩膀，但由于两人斜着坐，距离较远，即便他起身也够不着，只好悻悻地把手收回。

    虽然没能碰到张问，但他还是从言语上表达了自己的欣赏：“说得好！他们都不懂车。”

    中年男子忽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并挺直脊梁，神秘地说道：“其实我才是那个真正懂车的人！”

    “嗯？”张问诧异地看向这位大哥，试探道：“大哥，难道你是那些汽车集团的大佬？”

    “不，我是卖电视的。”

    “……”

    张问瞬间无语，又是一个跨界追梦人。

    中年男子扶了一下厚厚的眼镜：“虽然我是卖电视的，但我可是赌上了整个人生来拼搏的！这些人卖的都是现在的车，而我要造的，可是未来的车！”

    没有理会张问的目瞪口呆，中年男子站起来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不用太久，你就会看到我的发布会，我下周回G市。”

    中年男子走了，张问甚至不知道他是谁。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问将注意力转回到面前的美食，敞开肚皮尽情炫。

    一直吃到下午三点多，他在服务员震惊的目光中，扶着墙走出餐厅。

    一天赚了 95 万，又一天花了 2156 块。

    这一天，他着实奢侈了一把。

    英雄医院。

    凌博立悠悠地从病床上醒过来，睁开眼便望见白花花的天花板，茫然问道：“这是哪里？”

    守候在旁的一位肥胖白净的富太太见凌博立醒了，顿时带着哭腔扑过来：“小立，你总算醒啦！妈妈担心死了。”

    凌博立转头看向哭得涕泪横流的母亲，疑惑问道：“妈？我怎么会在这里？”

    富太太伸手摸摸凌博立的额头：“你怎么了？失忆了吗？小丽说你和别人发生冲突，然后被打晕送到医院的呀！”

    “我被人打晕？”

    凌博立脑海中闪过一些记忆片段，想起自己被抛上天空，又从天上自由落体掉下去，后面就没记忆了。

    “妈！我被人欺负了，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富太太将凌博立的脑袋搂入怀中，温柔安慰道：“那是自然，你可是妈妈的宝贝，谁欺负咱家宝贝，咱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富太太接着问：“小立，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呃……不知道，不过我有拍下他的正面照。”

    说着，凌博立就想去掏手机，然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病号服，手机根本不在口袋里：“我手机呢？”

    富太太赶忙从旁边抽屉里拿出手机递给凌博立。

    凌博立打开手机翻出当时他和张问一同录制的那个约定视频，暂停后指着屏幕：“就是他！”

    富太太冷冷地喊了一声：“成先生！”

    病房房门即刻被打开，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魁梧保镖走到富太太面前，问道：“凌太，有什么吩咐？”

    富太太抓过凌博立的手机递给成先生，冰冷说道：“一个小时内，我要获取他的全部信息！”

    成先生先是看完整个视频，然后用自己的手机拍下张问的脸，这才恭敬回复：

    “好的，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