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少季啊,你究竟有何要紧之事?还不速速道来!”赵兴那原本因疲惫而略显苍白的面庞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他此刻正半倚在那张柔软舒适的卧榻之上,用一种略带急切又夹杂着一丝疑惑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安国少季,出声询问道。
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赵兴,起初还有些茫然,但当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于这张熟悉的卧榻之上时,心中似乎已然明白了个大概。想到此处,他不禁深深地叹息一声,仿佛心头压着千斤重担一般沉重无比。
只见他神色凝重地朝着身旁的艾理微微颔首示意,用低沉而又严肃的声音说道:“艾理,速速前往翠妃寝宫,传她前来觐见。”艾理得令之后,便匆匆转身离去,其脚步匆忙,仿佛肩负着重大使命一般。
待到艾理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安国少季这才向前迈出一步,来到了跟前。他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挺直身躯,面色郑重地开口道:“启禀陛下,微臣有极为重要的军情需要向您当面禀报。此事关系到国家安危,万不可有丝毫延误啊!”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函,双手呈递上去。
“启奏皇上!”安国少季颤声说道:“刚刚收到从岭南传来的紧急军报,平叛大将军尹万年称,那反贼胡鹏所率领的叛军昨日上午已然兵临梧州郡城下!如今他们正马不停蹄地朝着肇庆郡疾驰而来啊!沿途所经之诸多郡府,大多都已望风而降,归附了那胡鹏!而这梧州郡府的苟豫大人,因坚守忠义拒不投降,竟遭那胡鹏残忍擒获,并将其头颅斩下高悬于梧州郡府的城头之上以儆效尤呐!”
说到此处的时候,只见安国少季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他整个人就像是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不断涌出,如决堤之水般顺着脸颊滑落,瞬间便浸湿了他的衣衫。而此刻的他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嘴唇也微微哆嗦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因恐惧而难以成言。
在他的脑海之中,仿佛能够清晰地听见那胡鹏大军气势磅礴、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响彻云霄。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每一声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他的心口之上,让他感到一阵无法呼吸的压抑和恐慌。他仿佛看到了那成千上万匹战马奔腾而来,扬起漫天尘土,遮天蔽日;又仿佛看到了那些凶悍无比的士兵们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兵器,发出令人胆寒的喊杀之声,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番禺城汹涌袭来。
“尹万年所率领的那支军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整整三十万人马居然对付不了胡鹏区区十几二十万的戍卫军?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赵兴闻听此言,瞬间面色大变,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然而,值得庆幸的是,他毕竟是一位登基已有二十余载的皇帝,历经风雨、见多识广。尽管此刻心中震惊万分,但还是凭借着多年来养成的沉稳气度和强大自制力,迅速镇定下来。
只见他微微颤抖的手朝着身旁的一名小太监伸去,那名小太监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搀扶起赵兴。在小太监的协助之下,赵兴艰难地站起身来,并缓缓挪动脚步,最终坐到了卧榻之上。随后,他将身体倚靠在卧榻的栏板处,借此支撑住自己略显虚弱的身躯。
那胡鹏啊,可真是个狡猾多端之人!他竟然仗着赵濬太子之名号,四处招摇撞骗。对着那些英勇无畏的将士们以及沿途善良淳朴的百姓们,大言不惭地宣称自己此番行动乃是为了匡扶正义、兴复南越之大业。众人听闻此言,不少人竟信以为真,纷纷跟随于他。
那尹万年所率领的军队,一路气势汹汹,本欲直捣黄龙。谁曾想,这队伍刚刚越过梧州郡府,便遭遇了胡鹏带领的虎狼之师。双方短兵相接,一时间杀声震天,血雨腥风。然而,终究还是胡鹏技高一筹,尹万年的军队节节败退。无奈之下,尹万年只得下令让大军边退边战,以作抵御。如此一来,两军便僵持在了肇庆以东之地,互不相让,战局陷入胶着状态。
值此关键时刻,尹万年深知仅凭自身之力难以扭转乾坤,于是赶忙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至京城,恳请当今圣上速速发兵增援,以解燃眉之急。
只见安国少季面色凝重地说道:“大人,这是刚刚收到的紧急情报。”说罢,他缓缓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从宽大的衣袖之中摸索着什么。片刻之后,他终于成功地掏出了一份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布帛。这份布帛看上去有些陈旧,但却能感受到它所承载信息的重要性和紧迫性。
安国少季双手捧着布帛,恭恭敬敬地将其呈递给了站在面前的赵兴。赵兴见状,连忙伸手接过那布帛书写的急报。他轻轻地展开布帛,目光迅速落在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之上。
果然如安国少季所言,这封急报乃是由尹万年亲自执笔书写而成。那刚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字体仿佛诉说着战场上的激烈与紧张。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一种紧迫之感,让赵兴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