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殷氏进来,冷显瞬间就是一脑门子的官司!
冷显心想着,这还真是烦什么,来什么!
自己正在这儿恨恨地想着,怎么能尽快地将殷氏和冷怡星、冷怡阳三个赶出勤兴侯府;
怎么尽快地将勤兴侯府收拾得干净利索,自己好重新开始美好新生活呢!
这讨厌的殷氏就一脚迈进来了……
这不是乘心给自己添堵添恶心吗?
看着殷氏这张青紫肿胀的丑脸,冷显立马又想起了傅宝珍那温柔秀美的容颜……
顿时,冷显心头更是厌烦到了极点!
冷显的眉头死死地皱着,两眼直瞪着殷氏,一脸不耐地问道:“你来我这儿干什么?”
冷显脸上的厌弃表情那么明显,殷氏的眼睛又不瞎,她又怎能看不出来!
纵然是殷氏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妇,在看到冷显见到自己后那毫不掩饰的嫌恶表情时,心中也是一阵难以抑制的刺痛和寒凉。
冷显是自己的表哥、丈夫。
见到自己来了,不是应该嘘寒问暖一番吗?
看到自己这张受伤未愈的脸,作为丈夫的他,不是该关心地询问几句痛痒吗?
可是,面前的这个冷显,看见了自己,没有一字半句关切的话语不说,还将对自己的厌恶表现得如此明显,仿佛是唯恐自己看不出来似的!
这就是自己费尽心机,用尽手段夺了来,留在身边相守十几年的表哥夫君!
殷氏沉了沉心神,闭了闭眼……
罢了!罢了!
事到如今,自己还对冷显期望些什么呢?
期望冷显还顾念往日的夫妻恩爱吗?
期望冷显还能对自己温声软语吗?
狗屁!
拉倒吧!
自己不是早就看透了吗?
自己早就不指望了!
自己之所以还留在勤兴侯府没有离开,无非是因为自己一无钱财,二无退路……
离开勤兴侯府,自己无处可去!
别的女人或许还有娘家这一条退路……
而自己的那个娘家……呵呵……
心底里一声长叹,也只有殷氏自己能够听见。
殷氏被春桃秋桂扶到床榻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殷氏没有急着开口,先是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示意陆嬷嬷三人都退出去。
陆嬷嬷、春桃和秋桂三人朝着殷氏和冷显福了福,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陆嬷嬷还随手将房门关上了。
一时间,屋中寂静无比。
好半晌,冷显和殷氏都没有开口……
一个躺在床上盯着帐顶;
一个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垂首看着地面。
直到他们把帐顶和地面上的污渍纹路都看的清清楚楚,看了无数遍之后,殷氏确定冷显完全没有先跟自己说话的意思,才不得不先开了口。
“夫君,妾身知道,自从侯府出了变故,夫君就开始厌弃妾身了!
妾身也不想来到夫君面前讨嫌。
只是,侯府如今的日子……”
说到这儿,殷氏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不知夫君……可想到了什么缓解目前困境的办法没有?”
冷显微微偏过头,瞥了殷氏一眼,就又立刻收回了眼光,依旧盯着帐顶,口中只冷冷地说了几个字:“没有!我没有办法!”
殷氏轻撩起眼皮,看了床上的冷显一眼,眼中的一丝轻蔑和一丝厌恶,被迅速垂下的眼皮遮盖住。
殷氏心中暗骂:冷显,你就是个废物!
离了傅宝珍的嫁妆,离了勤星侯这个名头,你冷显……屁都不是!
殷氏强压着心头的恨意又问了一句:“那……如今这勤兴侯府的状况,夫君是准备放任多久呢?
这稀粥咸菜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还能过多久?”
听了殷氏的话,冷显心头火起,看着殷氏更觉厌恶!
“有稀粥咸菜你就知足吧!
嫌弃稀粥咸菜不好……
呵呵!你不是能带着孩子回娘家吗?
那你们不妨就在娘家多住些日子,好好地在娘家享享福!”
冷显的话像针,更像刀,扎得殷氏心头搅痛,滴血……
是啊,自己娘家上不得台面;
自己的娘家做不了靠山。
这是自己这一辈子的痛!
也是自己一辈子的弱点。
这弱点,被冷显拿捏了一辈子!
可那又怎样呢?
自己不是也拿捏了冷显一辈子吗?
自己和冷显两个人,根本就是一路货色,正所谓是,豁唇子嘴打架——谁也别说(豁)谁!
“侯爷就真的不能再想想什么办法了吗?
毕竟,这勤兴侯府,侯爷是一家之主!
不是吗?”
殷氏强压着心中的厌恶,语气淡淡地说道。
“一家之主?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冷显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奇谈怪论一般,笑过之后,转头看向殷氏,“我没听错吧?
原来我是这勤兴侯府的一家之主?
那当初……
当初你下狠手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先问问我这一家之主的意见呢?
当初你断了我勤兴侯府的靠山和财路时,怎么没想着请示我这个一家之主呢?
如果当初你问过我这个一家之主;
如果你不是那么贪心狠心;
如果不是你无德无能,还妄想当家主母的正妻之位;
如果你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当个安分小妾……
我勤兴侯府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