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发生的一切是归兆临时的安排，为的只是让姜尘沫改变对“人皇”的刻板印象。

    为此，她甚至不惜打乱自己原本的计划——虽然结果并不令人满意。

    “人皇”出现的时间太短了，姜尘沫什么也看不出来，但不得不说，归兆口中关于“人皇”的理念确实让姜尘沫很感兴趣。

    在一番思索之后，姜尘沫才委托归兆介绍一下关于“人皇”的生平。

    不过归兆的话让姜尘沫感到很意外，虽然“人皇”天生地造、无父无母、不老不死、不朽不灭，同时还拥有着凡人无法企及的伟力，但她的身份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她为人类点燃了文明的火种，让人类脱离了茹毛饮血的生活。

    她教导人类筑巢、耕地、捕鱼、制衣，带着人类对抗天灾，在黑暗中为人类摸索着前行的道路。

    开疆扩土，教化苍生，历经千年万年，传承万世伟业。

    或许是时间的跨度太漫长，归兆只能这样简短的说，但人无法从史书的简短两字上认识到一个人的伟大。

    更何况姜尘沫并不理解蒙昧的时代有多么黑暗，在听到这一切之后，她只能感觉到在“这个人确实很厉害”这样简单的情绪。

    即便“人皇”确实伟大，但她却很难感到共鸣。

    但这便已经足够了，现在她看待“人皇”这一角色时，用的不再是批判的眼神，而是用对历史辩证的、客观的眼光来分析评价一个人。

    “神话传说毕竟只是神话传说，即便并非无从考证，但仍然不能与历史混为一谈。”归兆说道：“但人皇对于我们的意义绝非史书上简单的文字能够评价，她是一盏真正的明灯。”

    “烛火虽弱，万古长明。”

    “如果有机会……我在这里祝愿你，能够有亲自去见证、去认识人皇的那一天，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耳朵去听，大脑去判断。”

    “或许那时你仍然会觉得我对她的评价有些名过其实，但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

    “伟大，无需多言。”

    归兆的声音真挚而诚恳，但姜尘沫对人皇的那种平淡态度似乎让她有些不满，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归兆便送姜尘沫回到了现实。

    少女沉默了许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但就在这时，心间却突然响起另一道声音。

    “人皇吗？确实是个人物，千秋百世无出其右者。”这是姒若灵的声音，姜尘沫听到她的声音，顿时神色一愣。

    这倒是她忽略了，之前在冥界的时候，她就听姒若灵提到过“人皇”这样的名号。

    这么来看，归兆口中的“人皇”实际上应该是和姒若灵、花月瑶她们同属于一个世界观的人物？

    “如果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皇的话，那她确实当之无愧‘人皇’这个名字。”姒若灵接着说道：“没有永远圣贤的人，但永远有圣贤的人。”

    “但这句话只适用于人皇之后，在人皇在世的年间，直到她逝去，都未曾做出过任何错误的决策。”

    “她用短短千年的时光，让人类走完了其他族群千万年都未走完的路。”

    姜尘沫听到姒若灵的话神色一愣：“逝去？”

    归兆口中所言，“人皇”不老不死、不朽不灭，又是如何逝去的？

    姒若灵似乎早就预料到姜尘沫会对此感到疑问，毫不迟疑的回答道：“外在的力量无法抹去人皇的存在，但内在的力量却可以轻而易举的让她消亡。”

    “人皇的死亡是她给予人类的最后一场馈赠，人类失去了一颗太阳，但余下一颗冉冉升起的启明星。”

    “从此人类再也没有了永远能做出正确决策的领袖，他们必须学会自立，学会自己摸着石头过河，学会自己燃炬成光，照亮黑夜。”

    “即便被人类视为敌人，我和星瞳也依然敬畏这位人皇，如果有人完美无缺，那只能是她。”

    姒若灵说完这些话之后就沉默了，姜尘沫听完同样无话可说。

    姒若灵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人，不会随便对一个人做出这么高的评价，所以她的话无疑提高了这些评价的可信度。

    因此即便本身带有偏见，姜尘沫现在也不得不相信，她们口中的“人皇”确实是一位伟大的存在。

    ……

    在休息了几个小时之后，又到了该上课的时间。

    因为昨天被集体绑架的关系，同学们的精神看起来非常的萎靡不振，这让不知情的老师感到非常不解。

    在了解情况之后，老师并没有安慰，而是义正言辞的说道：“同学们！虽然你们昨天遭遇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但至少万幸的是都没有受伤。”

    “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你们的当务之急是一年后即将到来的高考，不要因为生活中的小小插曲而分心。”

    在一番中式教育的批评激励之后，即便心有怨言，这些学生也不得不收起不满，鼓起精神重新进入了学习的状态。

    当然，这一切对姜尘沫来说毫无影响，一天的课程匆匆结束，她便又接到了灵调局方面传来的电话。

    “您好，姜小姐，根据您昨天的描述，我方已经基本确定了嫌疑人的身份信息，如果您方便，请来灵调局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是否正确。”

    “我知道了。”姜尘沫挂断电话，看向身边的叶吟霖：“你听见了吧？我需要去一趟灵调局，你是和我一起过去，还是我先送你回家？”

    “呃……先送我回去吧。”叶吟霖挠了挠头说道，看起来她似乎并不想去灵调局。

    “你不是灵调局探员吗？为什么不想去灵调局？”

    “正常人谁会喜欢没事儿往公司里面跑？”

    “也对。”不得不说叶吟霖说的很有道理，换成姜尘沫，她也不愿意在假期期间跑到学校上课。

    发明补课的人真是个天才，就该钉在火刑柱上用蜡烛烧他的裤裆。

    姜尘沫骑着车把叶吟霖送回漓香居，随后又自己一个人开车跑到灵调局。

    一到灵调局，昨天负责接手这个案子的警员就迎了上来：“姜小姐，你可算来了，快来，这次的案子和之前的案子有一些联系，先来确认一下你遇到的是不是这个人吧。”

    说着，他带着姜尘沫来到电脑前，将屏幕上的信息递给姜尘沫看。

    照片里的人和昨天的那个小丑的支配者一模一样，姜尘沫顿时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那就没问题了，实不相瞒，这个人……和‘兴丰药业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