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棣的青楼产业那也只是青楼产业,都是“合法合规”的,至少刘梦棣与落尘姑娘会把她们当成人。
双喜庄则是盈窟一般的存在,不知有多少良妇少女陷落于此,令人恶心至极!
但仍是有不少的商贾以谈生意为假托、有不少的官吏以学外语为借口沉迷其中。
如果刘梦棣真把刘泷带到那里去,且刘泷还能在里头见到什么熟人,结果可想而知的。
刘梦棣接着说道:“秦相,本王其实没有食言,此事不是本王惹出来的,而是那个人!您忘了洛王盐货被劫之事了么?您以为他会因洛王之薨而算了?但凡您不把本王往坏了想,也都能想得到呀!”
秦谦眉头一皱,回想起了什么事情来。
牛禄与华云华根本不知道皇帝刘泷微服而被秦谦接回宫之事,所以听不懂二人的对话,
牛禄问道:“六爷,您与秦相说的是什么案子?”
刘梦棣马上应道:“说的是蒋宗宪的案子!你们谁看到他了?”
秦谦回过神来问道:“六爷,蒋侍郎如何得罪您了,您怎么这般着急?臣在朝班房里头就听到您在骂他了。”
“这小子坏透了!不找他不行!”
刘梦棣话一说完,又左右环顾起来。
他没看到蒋宗宪,却是一眼就看到了户部侍郎何溯之。
何溯之因为喜爱下棋的缘故与刘梦棣之间是有一定的私交的。
这种私交极为纯粹,二人也从来都只是下棋,大多数时候并不谈论朝堂上之事,更不会在宣政殿外说话。
只是今日何溯之有些异样,他的脸上显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面容,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发生一样。
且何溯之好似想不出什么解决之道,最后想来想去便想要求助于刘梦棣。
当他想靠近之时却发现刘梦棣的身边站着的是秦谦,这让他一下子止住了脚步。
即想上前,又不想说话的神情正好被刘梦棣给映在了眼帘之中。
刘梦棣刚要上前问个明白,远远地便看到蒋宗宪从宣政殿边上的回廊处走了过来。
刘梦棣看了看何溯之又看了看蒋宗宪,移动脚步想要先去与蒋宗宪说话之时,有一个人匆匆地从蒋宗宪的身边掠过,急急地站在了宣政殿的殿门侧边。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内宫总管石原。
石原人刚站稳,便扯着嗓门尖声叫喊道:“上朝咯!”
石原与蒋宗宪前后脚到达宣政殿外并不意外。
刘泷上朝是要在延英殿里先行停留,在做好准备工作之后才会到宣政殿来。
而蒋宗宪时常要向皇帝刘泷汇报一些消息。
但宫门夜里就会关闭,好一些夜里发生的事情是没办法立刻传达到皇帝的耳朵里。
所以,有的时候蒋宗宪会在上朝之前去往延英殿,在朝会之前就与皇帝汇报一些事情。
等他们说完了话,皇帝也就该上朝来了。
而秦谦之所以会从朝班房里走出来,并不是想知道刘梦棣为什么会来,又在外面说些什么,而只是单纯的算准了时间,觉得这时候皇帝该上朝了。
石原这么一叫喊,刘梦棣就没办法与蒋宗宪及何溯之去说些什么,只得不爽地乖乖去排队,准备上朝。
刘梦棣与一同排队的七皇子、八皇子说了几句话之后,随着三声鞭响,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别问刘梦棣为何没与九皇子说话,因为他与刘梦棣一样,三个月也未必会来一次朝堂。
众位上官朝臣、王侯功勋列好队一同走进宣政殿以后,那皇帝刘泷才带着自己的仪仗及太子走了进来。
刘泷往龙椅上一坐,众人山呼万岁,皇帝让众位爱卿平身以后,朝会算是正式开始了。
刘梦棣不常上朝,也不关心朝臣们会议些什么事情,所以心思一早就飞出了九霄云外。
正当他想着一会儿与蒋宗宪怎么说的时候,眼角间便看到皇帝刘泷投来异样的目光。
刘泷只是好奇刘梦棣今天怎么突然上朝了。
或者说,每次刘梦棣来上朝总得出点什么事情,想来今天也会是如此。
不只是刘泷,其实在场的朝臣们也都有个疑问,只是他们现在都在活动唇舌,等着一会儿打个漂亮的嘴仗,就没有再去理会刘梦棣。
倒是礼部侍郎裴绂向着刘梦棣盯了好几眼,像是在害怕什么事情。
刘梦棣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之时,那三爷党的裴绂便从班列里走了出来。
他来到殿中对着皇帝深深地躬了一下身子说道:“臣礼部侍郎裴绂有本要奏。”
“奏来。”
裴绂认真地说道:“臣闻,玄天率高,日月之光延以德行。明君治世,肱股之臣赞以贤功。故五帝授能吏治以田牧之国垂,三皇托贤臣祈社稷之庙祝。盖唐末禽兽根据于庙堂,前周朽木枯立于殿室,此周公授伯禽之法,文帝伪贾生之贤,皆为后世耻笑矣。”
裴绂这话的意思是,皇帝一定要有贤臣辅佐,贤臣即能歌颂皇帝的美德及贤明,也能为皇帝大治天下。
不能像周公旦那样没教好儿子伯禽就让伯禽直接就去治理鲁国,更不能像汉文帝那样,招揽了像贾谊那样的贤才却不知道贾谊到底贤在了哪里。
刘梦棣听到这里大致也已经听明白了裴绂话中的意思,更知道他后面要说些什么。
果然,那裴绂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六皇子无功绩于朝廷,施恶行于民间,寻美色于田园,诈良人于街市,倒行逆施,实不能封以齐王,望皇上……”
裴绂话还没有说完,刘梦棣却是笑出了声来。
他往前走了一步出来,说道:“我说裴绂,父皇封我做齐王那天你不出来撞柱进谏,这都过去多久了你才拿这事出来说?等稻种播下去了你说要种豆子,孩子生下来了你说要先保胎,这屎都掉进裤裆了你才开始脱裤子,你是不是晚了点呀?”
皇帝刘泷听了刘梦棣的话只想笑,但他却不能真笑,只能憋着,甚至还要一本正经地说:“齐王不可粗鲁无礼!朝堂之上自当雅重!”
刘梦棣连忙说道:“儿臣有罪!”
“免了,下次庄重些也就是了。”
“儿臣非是以失礼于君前而请罪,乃是因儿臣不常上朝,不能为君父分忧而罪己,就在昨天夜里,楚大夫屈原给儿臣托梦说,做臣子的哪里能这般懒惰,所以儿臣今晶便起了个早,上朝来了。”
刘梦棣说到这里,一指那裴绂,说道:“却没想到这一上朝就有人告儿臣的刁状。我说楚大夫为何给我拖梦呢,原来是知道今天我得跟他一样蒙冤呀!今天我若是没来,还不知他要在您面前诽谤儿臣些什么呢。再者说了,他能告,您也得容儿臣辩解一下呀!”
刘梦棣哪里有做过什么关于屈原的梦。
这是刚刚几人在外面一直以梦为话题,刘梦棣便拿这个说事了。
刘泷听得刘梦棣又开始不正常,马上说道:“不得胡言乱语,你再胡说朕便让侍卫将你打将出去!”
“儿臣就只是想问问那姓裴的,最近儿臣也没招惹他,凭什么上来就骂!”
裴绂见得刘梦棣不讲礼数,自己也不在乎那别的什么了。
他直白地对刘梦棣说:“只问你,你可曾去过教坊司?可曾从教坊司里带出过……”
刘梦棣将手一摆,说道:“姓裴的,你是不是想说本王在教坊司里睡了个女人?也不怕告诉你,那女人现在就在本王外宅。你若是也看上了那少女,你尽可与四哥一样打发护卫家丁前来与我打斗一番呀!不是!四品大员与一王爷为争一个女人闹上朝堂,这事传出去不好听吧?你还是个礼部侍郎呢,怎么连这点礼数都不懂呀!”
“你、你、你!我不是要与你争女人,我……”
裴绂是三爷党,也是很有学问的,但平日里与他往来的也都是官道上的人,说话绝不会像刘梦棣这样。
所以刘梦棣胡搅蛮缠的话一说出来,倒是让裴绂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刘梦棣严肃地说:“你莫不是要问那女人为何会在教坊司里?那你要问不着本王,你得去问四哥和沈练去,与本王却是无有干系!本王最后与你说一遍,你要弹劾他们你就直接去弹劾,别拿本王开涮,你再敢拿本王说事,可就别怪本王殿前失礼了,你信不信本王能把你的眼珠子给打出来。”
裴绂之前那些文馊馊的词可不是现抓的,而是上朝之前就准备好了的。
他原本是想用文卿梅的事情来小小的恶心一下沈同和与四皇子,但他没想到刘梦棣今天一反常态地进宫来上朝了。
裴绂原本想按下这件事情不说,可那三皇子不停得使来眼色,定要让自己说,裴绂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来说了。
三皇子让裴绂这么做就是为了激怒刘梦棣。
刘梦棣越闹,皇帝便会越不喜欢他,照着三皇子的想法,总有一天皇帝会因受不了刘梦棣的纨绔而将其夺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