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庭自己则是津津有味地嚼着那牛肉干,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父皇。
皇上入口的东西着实麻烦的很,要奴才们试了菜之后,还要等上片刻,没有反应才可入口。
这会儿李公公立即上前,小心的盛出了一小口,打算试菜。
谁知道,下一秒他盛出的这一口,便之前被旁边的鹊神医给夺了过去,鹊神医早早的就盯上了这东西,如今夺过来便是笑眯眯的道:“皇上,他们试菜时间太长了,还怕菜凉,我来试试吧?我一吃下去,就知道它有没有毒。”
皇上瞧着好笑,虽然也知道鹊神医的心性,他唯独就爱些奇奇怪怪的吃食。只笑着道:“也可,你再多试一口也无妨?”
“那微臣就再多试一口?”
他说的是问句,但是碗已经给了李公公。眼神示意李公公再给他盛上一些。
李公公牙龈都快咬碎了,本来这差事是他的活儿啊!这面条说来瞧着平平无奇,但是耐不住这味道是真的香,他的馋虫也勾出来了,试吃正好能吃上一口。如今这么个美差就被人直接抢了过去,他如何能不气?
只是,即便是再不情愿,却也是小心翼翼的上前头再盛出来了些。
鹊神医一直在旁边抻着脖子瞅,当下也忍不住对着这李公公翻了个白眼。皇上说可以多尝一口,他就多给那么几根啊?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呢!
即便如此,还是迫不及待的接了过来,一口倒嘴里,然后,一拍大腿:“好吃啊!”
身旁的李公公听了这话,偷偷的瞪了鹊神医一眼。这老东西懂不懂事啊?旁的奴才要是试毒的时候敢说一句好吃,立马会被拉下去五马分尸。
那可是皇上的吃食,你第一口吃了,不恭恭敬敬的也就算了,还敢说好吃?他就没见过这样的!
只是,皇上瞧着却还笑了,只道:“李全,你再给他拿着小碗盛上一些。”
李公公:“......”
果然,皇上还是那个皇上。
对于有恩于他的人,一贯纵容。
若是换成先皇,鹊神医这不守规矩的老东西,老早就砍了八百次脑袋了。
李公公心里头琢磨这事儿,但手上却也没闲着,站在桌子旁边,伺候皇上用膳。
“父皇,这个面挑出来凉了,味道会差些。您可直接碗里头吃,大口吃最香。”玄庭瞧着,忍不住道。
他话音一落,鹊神医拿着小碗直接倒在自己嘴里,连面带汤,一口干掉了。
“行了,朕自己来。”
皇上也来了些兴致。便是让李公公退下,自己挑起面条来,送进嘴里。
侧头咀嚼了一会儿,面带讶然:“竟然真的滚水冲泡就熟了?味道竟然也甚好。”
皇上入口的时候,方便面已经不是最好的口感了。但姜暖之做的面饼筋道,不会软趴。虽不烫,却仍旧能吃出方便面的香味儿来。当下忍不住又吃了一口:“嗯,真真不错。”
“暖姨的方便面一贯受欢迎。我猜父皇应该也爱吃。我们几个半夜饿了,就爬起来偷偷的泡面吃。”玄庭说着,一时间又有些想念在姜暖之身边的日子了。
“暖姨?”皇上看过来:“是谁?”
玄庭顿时放下了在啃着的肉干:“回父皇,暖姨就是救了儿臣的人。儿臣还没来得及和您说呢,儿臣之所以能脱险,暖姨功不可没。起初,儿臣被追杀,重伤昏迷落入陷阱。是暖姨把儿臣捡回了家。后来,儿臣又中了箭,命悬一线。”他说着扯开了自己的衣领子,给皇上看:“儿臣伤的颇深,又中了毒,若非暖姨给我治疗,儿臣许是再也见不到父皇了。”
皇上瞧着那看看刚刚愈合了的伤口,心下一紧。伤疤很长,粉红色的血肉如今已经长好了,只是仍旧能够看出,这伤当时是何等的凶险。怕是再偏上一寸,他皇儿的命也就没了。
玄庭又道:“暖姨是一个特别厉害的医师,她做菜也特别好吃,人生的也特别漂亮,特别温柔,是这世间难得一见的顶顶好的人。”
这般说着,还拍了拍包裹:“父皇您看,这个也是暖姨给儿臣带的包裹。东西都是她亲手制的。”
“如此说来,此女该当重赏。皇儿觉得,该赏些什么?”
玄庭歪着脑袋想了想:“金子吧?暖姨喜欢金子。”
皇上听了却是摇头:“不管她是否知道你的身份,但既然救了你的性命,那就是大功一件。只用些金银俗物可是不妥。也不合身份。”
略微一沉吟,皇上道:“这样吧,等朕回宫了之后,写一副牌匾给她吧。”
玄庭听了,歪着头想了想:“牌匾比金银值钱吗?”
皇上温和的笑了声:“那是自然。朕的亲笔题字,是那些名门望族也求不来的。非金钱能够衡量。”
玄庭听了,便是眼睛一亮,猛的点头:“嗯嗯,那太好了。给暖姨的必得是最贵重的。以后,儿臣可以将暖姨她们接到京都来吗?”
“自然。”
“等朝堂平稳了,朕帮你瞧一瞧那些人如何。若是良善的,你想要如何答谢皆可。”
“这大荒地界还真是能人众多。”皇上不由得感慨:“上些时日,万裕折子上说,是一女神医横空出世,解了苍林的时疫。可惜那位神医已然身陨。朕也是遇到了位女神医,方才解了这多年重疾。如今,我儿身上的病症,也是女医救治的。这大荒地界的女医,看来皆是了不得。鹊神医,你可小心些。朕瞧着,这些女医将来于医术一途,未必在你之下。”
皇上不由地想起了姜暖之来,一时之间更是不由的惊叹。
“微臣惭愧啊。后辈医师人才辈出,微臣自然是喜闻乐见。若是有一日,微臣国医让贤,那是我医道一途后继有人,微臣不知该有多高兴。”
皇上只笑:“你啊。”
若真有人和鹊神医医术齐平,他不介意再封一个国医。一个厉害的国医,可保数万人免于病痛折磨。皇上自然喜闻乐见。
鹊神医此时却是直勾勾的盯着玄庭的伤口来:“殿下,您这是什么时候受了伤?可有两月?”
玄庭想了想:“还没吧,就月前受的伤,不过二十几日。”
鹊神医眼睛瞬间瞪了起来,褶子都撑开了,他几乎贴到了玄庭的伤口上惊讶道:“奇了!怎会恢复的如此之好?”
他说话间已经搭上了玄庭的脉搏,逐渐怀疑人生:“不对啊,殿下不是中毒了吗?为何毒素也清理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