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众人纷纷在处理自己的伤口,时翊算了算时间。
他们在林中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他必须要在下个月取到天心草,然后赶回西域,白墨尘的身体已经拖不起了。
距离说的半年时间,如今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他得加快了。
低头看着身上各处的伤口,虽然伤口多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望着古宁一行人也是各个带伤,有些人都已经伤到了骨头,接下来他们遇到的危险肯定更多,这些人……
想到这些,时翊靠在树干上望着夜空,重重叹息:也不知道墨尘在西域怎么样了?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远在西域的白墨尘此刻正在药浴,但目前他的身体状态远不及时翊离开时的那般好。
就算有欧阳拓在一旁替他施针,齐子默也在一旁用内力替他压制,但他还是感到身体各处传来隐隐的痛感。
那种若有若无的疼痛感就好像是风湿一样,一遇到阴雨连绵的天气便会疼痛难忍。
但他的情况比风湿还要严重许多,身体每一处都传来疼痛感,让他无法入眠,时时都要忍受着。
闭上双眼任由欧阳拓在他身上扎针,脑海里全是他和时翊的过往,还有他离开去为他取药的背影。
欧阳拓施好针后便走到一旁拿起手帕替一旁的齐子默擦脸上的汗。
自从前几天开始,白墨尘的身体便开始隐隐作痛,他的施针也只能缓解片刻。
尤其在他泡药浴的时候,需要内力压制这样才能让药浴发挥最大的功效,也是从那时齐子默便在白墨尘药浴时一直为他输入内力直到药浴结束为止。
每次齐子默在一旁脸上有汗水时,欧阳拓都会给他擦汗。
这几天的时间倒是让他们俩人近距离接触,不过除了白墨尘的事也基本没什么交流。
两个时辰的时间过去,白墨尘也总算药浴结束,欧阳拓叫了俩人替他收拾好便让他休息。
看着白墨尘的脸色又比前些日子憔悴许多,欧阳拓无奈叹息:“我给你调了一些安神助眠的香,你现在已经有了疼痛的感觉,肯定很难以入眠,有了这香你也能睡得安稳些。”
听着他的话,白墨尘的视线落在一旁的香炉上,微微笑着感谢:“多谢。”
随后他又看向坐在一旁闭上眼睛的齐子默,这几天他都在为自己消耗内力。
“这几日多谢齐公子,恐怕接下来的日子里还要劳烦齐公子为在下费心费神了。”
一旁的齐子默听着他的话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整理衣服的欧阳拓,见他神色如常。
又把目光落在白墨尘的身上,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白公子不必如此,他去取药也有我妹妹的一份,就当是还了他这份恩情吧!”
恩情?妹妹?
白墨尘听着他的话陷入沉思。
这些日子他都没有怎么关注过别人的事,就连他们一开始是因为事情来的都要忘了。
现在齐子默却说时翊取的天心草有她妹妹的一份,而之前欧阳拓也说过他也需要一份。
难不成那个圣女是齐子默的妹妹?
俩人看着白墨尘的表情,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欧阳拓看着白墨尘开口嘱咐:“你好好休息。”
他说完就抬脚离开,半点眼神都不曾给一旁坐着的齐子默。
就好像他们之间是陌生人一样,全然不认识彼此。
看着欧阳拓有意的避开齐子默,还有刚刚那个话题,白墨尘也不是不知趣的人。
别人不想说的事,他自然也不会刨根问底。
只是他看着眼前的齐子默对欧阳拓也并非是完全没有感觉,或许他们之间的问题就是那个圣女吧!
现在他管自己都来不及了,还如何有时间和精力去管别人的事。
齐子默见欧阳拓离开后,便也对白墨尘告辞离开。
一下子屋内就只有白墨尘还有欧阳拓给他的两个侍卫。
他抬眼看了一眼俩人才开口:“你们退下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是,白公子。”
直到屋内只剩下他一人,才起身走到床榻上背靠床头坐好,侧身从枕头下取出一叠纸。
第一张上面是一幅画,是时翊坐在一旁吃饭的模样。
白墨尘的手轻轻在那上面抚摸着,轻声的开口说道:“阿翊,这是你替我付钱的时候,那时的你还真是傲娇得很,可最后还不是被我白墨尘给拿下了?”
说着脸上露出笑意,把纸轻轻的放在一边,又看向第二幅画。
那是二人为了争地位过招的样子,每一次他都是被碾压的那一个。
第三幅画是二人亲吻的画:“阿翊,我想你了。”
第四幅画是他们替时予安操办亲事的样子,那脸上的笑容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了。
还有他把时翊灌醉后的样子,他被时翊提着衣领抓住的画,他们在屋顶赏月。
还有……许多关于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有人盼着时间慢点走,再给他点时间,有人盼着时间快点过,让他见到朝思暮想的人。
这些天时翊带着十三人一路朝前方赶路,有落单的黑熊拦路,有成群的毒蛇阻挡,还有豹子的攻击。
所有人都一路闯过,随之而来的是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伤口也是越来越深,有的甚至已经深可见骨。
他们的衣服也已经破烂不堪,处理伤口也只能撕下衣服的布料包扎。
尤其是老二的脸上被划了一道口子,好在有欧阳拓准备的药,不然怕是要化脓了。
此时他们看着眼前的场景,前方黑压压的一片。
时翊望着看不太真切的前方,双眼微眯握紧手里的佩剑。
他回头看向古宁十三人一脸认真的开口嘱咐:“所有人互相搀扶着进去,无意外不可发声,遇到什么东西一定要及时说。”
“察觉空气中不对时一定要憋气,不可自乱阵脚,都明白了吗?”
“是。”
“好的,主人。”
“记住了,主人。”
时翊的目光一一在众人脸上停留一会儿,记住他们所有人的面孔。
“准备好了那就走吧!”
他说着率先拉过古宁的手臂抬脚走去,一人拉一人就那么走进迷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