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夫人,一定要!
这个想法完全在范招的脑中炸裂,让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他此时死死的盯着许满仓的背影,脑中快速思考着对策。
至于许满仓刚才和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已经完全没兴趣去想了。
他脑海中只想着如何把消息传出去,如何才能不让夫人吃亏。
就当许满仓要迈步走出毡房的时候,范招的声音忽然传来。
“你说的对!虎毒不食子!”
“三皇子赵峥也被夫人送去了深山,就和我们一样!”
“哈只儿殿下,我能怎么办!”
“她对自己的儿子都如此,我能怎么样!”
“我不听她的,就只有死!”
许满仓闻言停步,转身淡淡的看了范招一眼,双目微眯,继而冷笑一声,道:“范招,这样的办法对我没用了。”
“你,等死吧。”
言罢,许满仓转头,迈步走出了毡房。
冥一直站在门外,二人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
此刻见许满仓出来,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聊过了?”
许满仓轻声发问,冥默默点头。
随即,许满仓压低声音道:“他已只必死,便会想尽一切办法求生。”
“你可以设法放了他,让他把刚才我说的那些话还有我现在的状态,让他全部告诉乾国的范臻。”
听到许满仓的话,冥微微一怔,面色有明显的变化。
他有些不大理解许满仓的意思,现在这个时候,让范臻知道这些消息有什么用。
这不是给自己找乱吗?
看到冥的神色变化,许满仓也并未解释,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而后低声道:“这件事,算是道别吧。”
“你和乾国,和过去的道别。”
说完,许满仓迈步离开了,而冥却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许满仓的背影,一时间思绪万千。
许满仓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后,冥的神色又冷峻下来。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毡房,某些想法快速在脑中滋生。
……
“殿下,殿下我真是冤枉的,您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啊。”
王子大帐,议事厅。
许满仓坐在自己的宝座上,面色清冷,如鹰隼般的眸子扫过跪在眼前的那两个乾国商队首领。
经过审讯,两个人知道的事已经基本都交代了。
这两人一人叫刘二子,一人叫杨小五,而不是最开始他们自己报的张姓。
据二人交代,这次的商队中的确掺杂了许多乾国将士,可这些人来并不是为了挟持许满仓,也更不是为了对付他的。
这些人过来,主要是为了防着范招。
乾国大皇子赵景秘密吩咐,这次是范招最后一次带领商队,等这次范招回去之后会另有任用,商队以后就交给他们两人负责。
为了完成这个任务,赵景特意派了诸多士兵伪装成商人,目的是给他们二人保驾护航的。
他们催促范招,也是想让范招尽快将他们引荐给许满仓,却不料刚一见面便惹恼了许满仓,让许满仓赶了出去。
如此才有了后面的事。
“殿下,我们全都说了,您就饶了我们吧。”
“您,您遇刺的事,我们是真不清楚啊。”
“遇刺?”
耳中听着两人的话,许满仓却忽的冷笑:“谁遇刺了?你们要刺本王子?”
这话让两人忽的一愣,连坐在许满仓身边的阿伊腾格里都蒙了。
她不知道许满仓和勒巴儿定下的计划,此时听到许满仓这么说,感觉自己的思绪都有些乱了。
那俩人更是被许满仓的话吓了个半死,反应过来之后当即重重叩首,磕头磕的嘭嘭响。
“不敢,不敢啊殿下!您就算杀了我们,我们也不敢啊!”
“遇刺是哪里的事,我怎么不清楚呢。”
许满仓看着眼前这两人,面上的笑容愈发浓郁:“你们说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我们……”
杨小五喏喏的不敢说话,一旁的刘二子却忽然的灵光乍现,叩首道:“不不,殿下您并未遇刺,我们发癔症了,是我们胡编乱造。”
“嗯。”
听到这话,许满仓才点了点头,又道:“满口胡言,你们被抽的这些鞭子,就算是我的惩罚了。”
“这次你们商队来,队中竟然藏了盗匪,到我部族之后还想抢夺我族人的财物,当真胆大妄为。”
“事情查清,你们确与此事无关。”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殿下明察秋毫!”
两人又是嘭嘭磕头,心底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开始被绑起来抽的时候,他们都觉得自己死定了。
“不过那些藏在商队中的盗匪,竟然打我部族的主意,绝不可饶恕。”
“传我的令,将那些乾国来的盗匪全都砍了,头颅都挂起来。”
“如您所愿!”
身旁一个侍卫闻言,立刻大步流星的下去了,吓的跪在下面的两人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都没弄清楚许满仓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为了自己的小命,也只能安静的听着。
“这次的事都是误会,现在已经解了。”
许满仓此时又笑道:“二位,还请你们回去之后,要如实和大皇子说。”
“哈只儿部和大皇子的贸易还会继续,不过这一次,我不会提前给他战马了。”
“毕竟商队里掺了盗匪,这是你们乾国人的问题。”
“下次贸易,让大皇子先拿出他的诚意来,如果我满意的话,会送上相应的战马的。”
听许满仓如此说,两人根本不敢有任何怨言,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
他们如果敢多说一句,必然身首异处。
“好了,你俩都下去吧,我也会吩咐下面的人,让他们好好照看你们。”
“歇两天养养伤,该回去就回去,回去告诉你们大皇子,下次贸易,我最多只给他二十天时间。”
那两人千恩万谢的下去了,等二人走后,阿伊腾格里才看向许满仓,不解的问道:“哈只儿,你为什么要和他们这么说?”
“你被刺杀这么大的事,能瞒住吗?”
“瞒不住。”
许满仓笑道:“我也没打算瞒。”
“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态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