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你是怎么想的?”
勒巴儿和喝干了酒水,继而正色问道:“现在这事情已经闹大了,瞒是瞒不住的。”
“这么大一支乾国商队来部族,王庭那边也不会没有消息。”
“知道了你的秘密后,我也觉得这些人不能随意的杀了。”
“杀是不能全杀的,但也可以杀一部分。”
许满仓放下酒碗,看着勒巴儿道:“乾国的那个女人,最善攻心,做事也往往会往后看很多步,也会想到所有步骤的后果。”
“我现在的行为,应该是最符合她的预估的。”
“毕竟在她眼中,我可能就是个力大无穷的莽夫,她让我来北狄,就是为了扰乱北狄和乾国。”
“疯女人。”
勒巴儿闻言皱了皱眉:“她到底想要什么?”
“我也不清楚。”许满仓摇头:“就目前她做的这些事来看,她只是想让两个国家陷入混乱,最好是不死不休。”
“她有这样的想法,可能和多年前乾皇御驾亲征有关。”
“那件事我记得。”
勒巴儿道:“那时王上才刚一统草原不久,麾下的儿郎都龙精虎猛,也经常去乾国打草谷。”
“可能是惹恼了乾国的皇帝,他率领大军进入草原,可最终却大败而归。”
“是。”许满仓点头:“这个女人的父亲,就是当年乾国的大将之一,后面也死在草原了。”
“再后面的事,我也就不太清楚了。”
关于范臻的情况,许满仓知道的真心不多,就目前知晓的这些,还是他根据蛛丝马迹分析出来的。
人做事总要有个动机,许满仓能想到可能成为范臻动机的,就只有这一点了。
“就算是要复仇,她的做法也太过了。”
勒巴儿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道:“按你所说,这个女人在北狄还有其他棋子吧?”
“目前,只有赫连通保身边的那个乾国人,确定是这个女人的人。”
许满仓如实道:“其他还有没有,我并不清楚。”
“那个该死的人,我有印象!”
一听这话,勒巴儿立刻皱眉,低声骂道:“赫连部之前不是这样的,赫连通保也没有这么多花花肠子。”
“后面赫连部开始弄阴谋诡计,肯定都是这个人弄的!”
“他当初是主动来找我说明身份的。”许满仓道:“那时我也在想是为什么,后面想清楚了,范臻并不知道我的想法,可能以为已将我掌控在手里了。”
“让那个人出面,是想让我暗中和赫连部联合。”
“之前赫连通保亲自过来,也是这个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赫连通保那家伙也……”勒巴儿的眉头皱的更深,他仔细的想了想,没用许满仓回答这个问题,自己便开口道:“没错了,这么想,一切就都想通了。”
“有屠各部和鲜于部的前车之鉴,赫连通保知道用什么办法都改变不了部族被肢解分裂的下场。”
“他和乾国之间有这样的来往,也不足为奇了。”
“这点我也想到了。”许满仓伸手捏了捏鼻梁,感觉精神有些萎靡。
这些事他从未和别人商量过,基本都是自己在脑海中想的。
现在有了勒巴儿帮忙,他的压力也小了很多。
只是刚刚把事情说清楚,许满仓还有些不大适应,毕竟之前他都是自己在琢磨这些事。
“阿塔,上次赫连通保过来,说他和乾国高层有秘密往来,这件事您还记得吧?”
“自然记得。”
勒巴儿道:“他的商队不是已经来过了吗?”
“你打算在这上面做文章?”
“嗯。”许满仓点头道:“目前看,赫连通保应该和北狄的两个皇子都有来往,但他给我的人,却是单独和乾国二皇子赵昰联络的。”
“赫连通保和范臻都想把我推上台前,让我成为造成乾国夺嫡之战的始作俑者。”
“那我们就可以利用今天这件事做反击。”
“阿塔,我只给了那个商队二十天时间,现在已经要到了。”
“所以你今天的举动是早就想好的?”
勒巴儿闻言一愣,看着许满仓,许满仓却轻轻摇头,笑道:“我没有那么厉害,计策都是临时想到的。”
“那个范招来找我,和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了。”
“不过我没想通他的目的,所以就将计就计,演了刚才的这出戏。”
“你这可不是演戏!连我都吓到了!”
勒巴儿白了他一眼,道:“多玄?如果不是你身边的那个小兄弟,那小子的匕首就扎在你脖子上了。”
“这点阿塔放心,我一直都防着呢。”许满仓抿嘴笑道:“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凭他那把匕首,还要不了我的命。”
“这样的事之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做了。”
勒巴儿又强调一次,见许满仓点头,这才道:“你说的将计就计,我看可行,不过具体要怎么操作,还需要仔细商讨。”
“现在你抓了这么多乾国的人,具体要怎么处理?”
“严刑拷打。”许满仓轻声道:“但他们说什么其实都不重要,我是要把脏水泼到大皇子赵景的头上,毕竟这商队是属于他的。”
“那些潜藏在商队里的乾国士兵,我打算除掉一批,剩下的全都送到王庭去。”
“这件事必须要让王父做主,乾国大皇子的人打算袭击我,王父也必须拿出态度来。”
“这样的话,我们就能有更多的时间了。”
勒巴儿闻言,眉头又皱了皱,随即开口:“王上可能不会按你的想法来的,哈只儿。”
“王子被刺是大事,对乾国王上一定会有说法,但对你,同样也有。”
“你在部族背刺,可以说明部族的防护是不到位的,王上也可以借这个理由让你去王庭。”
“如果真有这样的命令,你要怎么办?”
许满仓闻言一愣,他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仔细想了想,许满仓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而后摇头道:“这样的话……可能只能听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