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小王子的心情不大好,从中原抢来的酒都喝光了,中原女子也实在无趣。
昨夜床榻上的玩物今晨死了,女子绵软的身躯摇摇晃晃,一截小舌吐了出来,眼瞳充血,面孔乌青,像是一条腐烂的蛇。
区区尸身当然吓不到小王子,草原上的死人多了去,他扼住死去女子纤长的脖颈,稍一用力便将头颅扭了下来。
还睁着眼睛的头颅滚了下去,掉在毛毡上,发出一声闷响。
帐中的草原女子多冷眼旁观,她们才不在乎所谓的名节,陪小王子玩个几天,就能带回家食物和毛皮,再没有更划算的生意了。
被掳来的中原女子则痴痴望着悬梁的姑娘,裹紧衣衫缩在角落里,身上还带着青青紫紫的伤口。
秋日的草原已经开始下雪,再过不久,白灾便要到了,幸而此次南下劫掠收获颇多,能过上一个不错的冬季。
小王子醒了酒,便唤来心腹托里不花商讨对大郑的后续事宜。他也不在意帐内的中原姑娘说出去,因为她们都活不到离开大帐的那天。
若非大郑近来国丧,主少国疑,朝堂党祸盈天,草原也不能这么顺利。
小王子倒了杯马奶酒,白瓷的酒杯晶莹剔透,可以换来上百个年轻奴隶。
草原工艺落后,能用上中原货的都是贵人,譬如贵为可汗的小王子。
草原一向不思考未来,能看到明日的太阳升起都是值得庆幸的事,小王子转着酒杯:“中原那些文人可真是无耻。”
下首的托里不花笑道:“他们的确无耻,只能在地下打洞,做不了海东青。”
南下叩关能如此顺利少不了大郑内应的通风报信,小王子虽用这些汉叛儿,却也发自内心地瞧不上他们。
眼下的大郑朝堂就由一群鼹鼠把持着,为首的是元辅王良咏,小皇帝秦昭坐在龙椅上,目光游离,对满朝衣冠全然不理。
而后他看到了一个人,那人长身玉立,眉目清秀,身着道袍,和肃穆的皇极殿格格不入。
此人便是玉环山行走,乔桢。
他很少来参与朝会,说来这还是小皇帝登基以来第一次见到他。
道宗行走地位超然,小皇帝眼睛一亮,破局之人或许就在面前。
先帝留下了三位辅臣,他们身后各自有着自己的党羽,或以同乡姻亲而凝聚,或以师生学派而区分,结党营私,打击异己,闹得朝廷乌烟瘴气。
先帝也是无可奈何,他能力有限,无力弭平日趋激烈的党争,这才在临终前指定了三人辅政,让他们互相牵制。
小皇帝御极不到两月,林党党魁次辅林澄就被逼到不得不回家养病的地步。
另一位次辅周学颜也对抗不了日如中天的王党,选择了同流合污,成日一副和光同尘的模样。
司礼监和太后只能分享一部分皇权,小皇帝本人才是权力的合法拥有者,丢失的权力必须由皇帝亲手拿回来,否则此后的皇帝便是党争中的傀儡,直至耗尽大郑最后的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