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似乎是在发泄啊，皇甫大人，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接应了项羽一回之后，曹操便看出了些端倪。
在联军阵营之中冲杀之时。
明明已经杀了两个来回，他也将找到的粮草尽数搬运离开之时，项羽却仍旧还未停下。
不像为了粮草辎重而去，反而更像是在泄愤！
皇甫嵩闻言看了他一眼。
片刻后，无奈叹息一声。
“有些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会影响到军中士气，但孟德你不算外人，跟我来吧。”
曹操疑惑的跟着皇甫嵩走到关内的一处仓库中。
站在门外便已经能闻到其中腐烂的臭味。
这其中放置的是什么？尸体吗？
可尸体为何要存放在仓库中？
哪怕是再重要的人物，死了也该尘归尘土归土才是吧！
曹操不解的看向皇甫嵩。
可皇甫嵩并未多言，只是默默的将仓库门拽开。
瞬间腐臭味扑鼻而来，曹操强忍着恶心向其中看去。
数百人皮就如同尸体一般被安置在仓库里。
“朝廷送来的，为了威胁我等。”
“如若攻城，他们每日会按照这样的规格，送来一千张。”
“只要强攻，等我们拿下洛阳，城中多半就不剩下几个活人了。”
“否则你以为，为何我们占据汜水关如此之久，却还未对洛阳采取半分举动？”
总不能是怕了守城的何进吧？
别说何进，即便是卢植重新执掌兵权，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城中不过数万守军，且都是从未经历过沙场洗礼的新兵！
可以说，不计代价的强攻之下，不论守城的是谁，最多都撑不过三个月！
曹操颤抖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朝廷竟能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如果说以百姓守城，还勉强算得上不得已而为之的战术。
那这般举动，可就是纯粹的屠杀了！
“这还是朝廷吗？”
如此草菅人命！
“这就是霸王愤怒的原因所在。”
“他本不是在意城中百姓死活的性格，只是他答应了张角，要给百姓希望。”
“他从张角手中接过了这担子，他重承诺，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忽略百姓的死活。”
不能强攻，唯一出气的途径，便只有关外的诸侯联军。
难怪之前夜袭的时候，从深夜杀到破晓，项羽都仍旧觉得不够尽兴。
天知道这段时间里，他心中究竟憋了怎样的怒火。
“那难道就这么等下去？”
“等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曹操心中也同样被愤怒填满。
今日才知晓，他一心想要匡扶的朝廷，竟然会做出这般无道的行径！
“霸王说的是，等。”
“但老夫知晓他在等什么。”
等乌桓与南中大军来。
等诸侯联军都对他们的陛下彻底失望，届时军心大乱之际，便能一举击溃他们！
城中百姓也会彻底对朝廷失去信心。
只要能鼓动足够多的人去打开那该死的城门，项羽麾下那八千磨刀霍霍的精兵，便能够屠尽整个洛阳！
“明白了。”
曹操点点头后，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猛然抬头看向皇甫嵩，目光灼灼。
“皇甫大人，你的意思是，只要有人能打开城门，便足够？”
皇甫嵩没明白他为何突然兴奋起来，但还是摇摇头。
“不是骗开，是要从内部打开，这样才能确保短时间内城门无法关闭。”
大军冲入城内，需要时间。
哪怕军中已有骑兵，也至少需要城门处能坚持片刻的时间！
他们已经派人混进城中。
唯有联合足够多的百姓，才能为他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我可以去！”
曹操打断了皇甫嵩的话。
“你不是已经……”
皇甫嵩正想说，你不是已经降了？
但下一刻，他忽然反应了过来。
谁知道曹操降了？
除却他跟项羽，以及曹操麾下的少量本部人马之外，没人知道！
哪怕是朱儁也同样不知道！
他只会以为曹操与大军走失，亦或者死于乱军之中了！
而洛阳城中，大概率是不会有曹操消息的！
因为除了曹嵩之外，朝中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乎曹操的死活！
“可这么做的话，你会很危险。”
“万一朝廷的消息比我们想的灵通，知晓了你归顺的消息，你会死的很惨。”
他知道曹操想怎么做了。
不得不说，如若真的能成，的确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破开洛阳城。
也能让更多的百姓免于受难。
毕竟曹操所代表的可不仅是他自己，还有位列九卿，位高权重的曹嵩！
他只要进城，就能有极大的把握打开城门！
可这也同样代表着极大的风险，而这风险，尽数被曹操一人所承担！
“皇甫大人，你或许不了解我曹孟德，我自幼便立志做治世之能臣！”
“如今朝廷昏庸，我弃暗投明乃是自己的选择，但那并不意味着，我曹孟德是贪生怕死之徒！”
“有些事，只要我觉得对，我就会去做！”
曹操的表情无比坚毅。
做出这个决定，对任何人来说都不容易，但他却几乎没有多少犹豫。
不管是现在的他，还是以后的他，都是一样的。
他只会去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
“那你还这么干净利落的就降了？我还以为你会多坚持几天的。”
皇甫嵩神色古怪。
真那么视死如归？
“这……”
曹操有些难堪的挠了挠头。
“其实刚开始答应归顺之时，我是并未归心的。”
“后来见到越来越多朝廷的荒唐举动，直至今日。”
“今日我才确信，这汉室江山，的确不值得我再去匡扶！”
若天意真注定汉室要亡。
那既然不能兴于我手，便让他亡于我手！
“你真的确定了？”
“其实依照我与霸王的预计，最迟不会超过三个月，只等乌桓骑兵一到，便直接出兵将诸侯的勤王大军彻底击溃！”
“到时再将这消息散播出去，城中自然会乱起来。”
“那太慢了。”
曹操摇了摇头。
“城中百姓等不了那么久，我也等不及那么久！”
“相信霸王也不愿等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