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人回到公司，杨薇已经坐在我的办公桌前。
“杨总，我回来晚了。”
杨薇目光冷淡，胡昌站在一旁尴尬的看着我。
“迟总，我是过来谈生意的，没想到你已经缺钱到这个地步，几千块的清洁费都舍不得了。”
我笑了笑，“这里里外外的打扫的费用，也够我发好几个月工资了。所以能省就省吧。”
“你还有多少钱？”，杨薇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问我。
我轻咳一声望向楼梯口，“杨总不是想看拍摄室吗？要不上去看看，边看边谈。”
“行啊，我倒想看看，拍摄室收拾出来没有。”，杨薇起身跟着我往楼梯口走，她那两个助理也想跟着。
但被杨薇叫停，“你们就在这里待着，我跟他上去谈合作。”
胡昌也想跟着，同样被我叫停，“你带着他们三个，熟悉一下后面的拍摄工作，虽然只有五百块，但也要用心对待。”
公司二楼，当初在这里，杨薇还有一个直播调度中心，只不过现在，那里只剩下一个空台子。
“当时这个地方直播，拍摄一应俱全，我真以为，这个公司会成为行业标杆。”
杨薇说着从前，但这里现在人走茶凉，除了场地什么都没留下。
“杨薇，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
我低头说道，“当初如果我能成熟一点，我能阻止墨小伊或许你还是……”
杨薇闻言摆了摆手，“我没到任何影响，墨小伊动手前已经明确的告诉我，让我尽早撤资。我只是觉得，为了让你变成熟，从而毁掉一家发展大好的公司，很不值。”
“我也觉得不值，可是墨小伊的决定和举动是我没办法干涉的，但还是有人受到影响。”
“谁？胡昌？”
我没有说话，默认了杨薇的话。她接着说道，“他确实很惨，但面对巨大利益还能保持初心，他也值得深交。”
我不知道，杨薇嘴里说的巨大利益是什么。也无心去了解。现在的我，只想跟她快点签订合同，在过年前赚到一点钱。
“我们能签合同了吗？我也不想瞒着你，我现在只剩下六十多万，而这些钱支撑不了多久……”
“这些跟我没关系，我说过，黎子怡毁容的事详细讲给我听。我再考虑签不签合同。”
我低下头，沉默片刻后抬头问道，“杨薇，是不是我不讲，你就不会签合同？”
“对，如果你不愿意讲，我立马就离开，顺便拉黑你的电话号码，避免你再骚扰我。”
“好，那我就给你原原本本的讲一遍。”，我没有过多争辩，叹了口气开始讲述事情的始末……………
等杨薇沉默的听完整件事，她问了我一句话，“你这么缺钱，为什么不肯要回，那笔买房子的钱。”
我摇摇头，“我不能那么做，她毁容了，生活会很艰难。我能做的和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把那栋房子留给她。就算以后生活困难，也能有个保障。”
“那你自己怎么办。”
“怎么办？这不是在求你合作吗？”，我从兜里掏出一块黑巧塞进嘴里。自从吃这玩意之后，我愈发想念香烟的滋味 ，可答应路飞羽的事，我也只能拿苦味压烟瘾。
“你算是成熟了一点，我可以跟你合作。还有就是，你什么时候，你开始吃巧克力了？”
我苦笑着说道，“家里那位让我戒烟瘾，没办法，再为难也得听，这是纯黑巧苦的要命，每次一块，苦的我不想吃东西。”
杨薇终于是笑了，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我。
“这是？”，我疑惑的望着她
“卡里是五十万，墨小伊走之前留给我的，说是等你开公司，让你有钱发工资。”
“你还给她吧，既然走了，我也不想再欠她任何东西。”
杨薇把卡强行塞到我手里，“她四处旅游去了，说是想找一个，让自己灵魂能安定的地方。我找不到她，你要是想还，就自己去找她吧。”
“四处旅游？那如果有天我能遇见她，我就还给她。那我们能下去签合同了吗？”
“走吧，签合同。”
我和杨薇下楼，回到办公桌前，杨薇一个响指，随行的助理，就拿出准备好的合同。
“这是我手下艺人，未来五年关于摄影方面的需求，价格一共是三百五十万。”
我知道杨薇手底下只有三个艺人，压根花不了这么多钱。这三百五十万纯粹是送钱给我。
“行，多谢杨总照顾。”
签下这笔巨款合同后，我靠在办公桌前。胡昌还在一旁暗中提醒我，“老大，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我们该送客了。”
杨薇听到了胡昌的话，“不用送了，迟小雨，我能提供的帮助就只有这些，你自己好好努力吧。”
说完这些话，杨薇带着自己的助理离开，我仍然没有缓过来，一直看着那份价值三百多万的合同。
良久之后，我转头看向胡昌，“我没做梦吧？”
“要不我给你一巴掌？”，胡昌在一旁建议，同时举起自己的手。在他手挥下的一瞬间，我闪身躲了过去。
“胡昌，你带着他们三个出去庆功，我先回家冷静一下。”
“啊？还没到下班时间呢？”，胡昌满脸诧异，不解我这是又想做什么。
我迫不及待的收起合同，“那今天提前下班。”
“老大，真提前啊？”
我一边往外走，一边喊道，“真的！”
………………
回到家，我将合同反复翻看。有了这三百多万，我终于能喘口气，不用再那么焦虑。甚至拍完那五百块的工作后，我就能提前放假。
想到这里，我给路飞羽打去视频电话。视频接通后，我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
“飞羽，今天绝对是我的幸运日，你知道吗，今天我签了一个大单子，三百五十万厉害吧。”
“厉……害”
我听出她声音不对劲，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嘴唇看不到一丝血色。
“你生理期来了？”，一时搞不清状况，我只能胡乱猜测。
路飞羽点了点头，我放缓了声音说道，“这样，你有毛巾吗？拿热水打湿拧干，然后敷在自己的腹部，这样可以缓解疼痛。”
路飞羽从腹部取出毛巾，示意自己早就这么做了。
看她热敷后还是这么疼，我想到一种结果，“你是不是下水了。”
路飞羽艰难点头，“今天有场水戏，我没办法必须得下水。”
“那止疼药有吃吗？”，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开始病急乱投医。
“吃了，我现在不那么疼。”，路飞羽虚弱的说着，我也没了分享喜悦的心情。连忙让她去躺下。
但路飞羽倔强的摇头，把下巴放在桌上，默默的看着我。
“这样，你能舒服一点吗？”，我无奈的看着她。
“好一点，那你能不能不要讲话，就这么陪我一会。”
我点了点头，学着她的样子来到桌子前，把下巴放在桌子上望着她。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路飞羽深吸一口气，“我要睡觉啦，明天还有几场戏，你也早点休息吧。”
“你注意着点，可千万别再下水了。”，我不放心的嘱咐着，直到她挂断电话，我还呆呆的望着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