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利泉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指了指宋辞。
“他是个疯子!”
宋辞火大,上前又想一脚,却被庆阳拦住了。他仔细看了几眼,还是道:
“我看了看,的确是我那表哥的大舅子,阿辞,给我个面子,饶了他吧。”
“好啊!”宋辞笑着拍了拍手。“我可以饶了他。”
还没等钱利泉和郑经同时松了口气,宋辞又转头看向椅子上的尤佳人。
“庆阳的面子我不能不给,看来这事只能让景琛过来处理了。”
尤佳人一惊,抬起头。“宋辞,不要。”
她跛着脚,向他走过来。
“算了,放了他吧,我想他也不敢了。别再惊动别人了......”
庆阳看着眼前无比狼狈的女人,眼神呆愣片刻。他转身生无可恋地看了眼钱利泉,咬牙切齿道:“是你干的?”
钱利泉似乎也呆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惹了怎样不该惹的人物。明明她穿着最普通的衣服,做着最普通的工作。
虽然有些漂亮,但绝对不是惊天动地的美人。
“我......”钱利泉吞了吞口水,突然灵机一动大声道:“是她勾引我的!”
此话一出,整个包间陷入死寂。
尤佳人原本镇定下来的情绪又一次失控,她伸出手指,眼含热泪,哆嗦着骂道:
“你......无耻!”
庆阳闭了闭眼,用看死人的目光看了眼地上的人,随后猛地扯出裤脚,朝他肩膀上重重一脚。
“你自己找死,别扯着我们,不长眼的东西。”
郑经又一次呆住了。
庆阳走到尤佳人面前,低下头,语气抱歉:“尤小姐,是他不长眼得罪了你,你看废他一只胳膊可以吗?”
钱利泉吓的尖叫一声,连滚带爬过来哀嚎。
“尤小姐,饶了我。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尤佳人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胃里翻上来的红酒味,搅得她再也忍不住,她冲到旁边的垃圾桶里,吐了出来。
宋辞皱着眉头,又冷冷看了眼地上的罪魁祸首,准备上前踩断他的右手。
脚上刚用力,钱利泉却吓破了胆,一阵恶臭传来,竟是直接失了禁。
众人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
尤佳人痛快吐完了以后,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
她扶着墙,脸色苍白。
“算了,让他走吧,没必要为了这样的人脏了自己的手。”
宋辞知道,尤佳人向来低调,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和庆阳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庆阳峰眉紧皱,语气低沉。“尤小姐大度,这次饶了你,还不快滚!”
郑经马上反应过来,顶着恶臭,嫌弃地把钱利泉从地上拉起来,半推半搡地往外去。
“我们送你去医院吧?”宋辞见尤佳人状态还是不太好,出声建议。
庆阳也连忙点头。
尤佳人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不自觉的“滋”了声。
“不用,我没事。回去拿冰袋敷一下就没事了。”
虽然她现在形容狼狈至极,可还是端端正正朝他们两个鞠了个躬。
“今天谢谢你们了,下次请你们吃饭。”
宋辞无奈地叹了口气,问:“真不准备打算告诉阿琛?他你出了这样的事,他要是知道我瞒着他,恐怕会剥了我们的皮!”
“我和景琛只是普通朋友,不能一直麻烦他。拜托了不要向他提起!”
尤佳人跛着脚朝他们点了点头。“我先回去了。”
宋辞上前一步。“我们送你回去吧,你这样......”
“不用的。”尤佳人连连摆手,随后想了想,又小声道:“宋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还想麻烦你去下203包厢,我的手机掉那里了。我同事在外面等我,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进来扶我下。”
她苦笑着看了看自己的脚踝。“我恐怕一个人,不太能走的出去。”
宋辞沉默,然后点了点头。
庆阳跟着一起出去。“我帮你去找找鞋!”
走廊上依旧没人,没走几步,两人就看到尤佳人的高跟鞋落在墙角,可惜跟已经扭断了,可见当时她跑得有多急。
看着宋辞难得的寡言,庆阳走到他旁边,用手肘碰了碰他。
“那姑娘是这种性子?”
宋辞点了点头。
庆阳叹了口气,他可从没见过这样的姑娘。他们身边围着的女人,千娇百媚,个个都是林黛玉转世。
磕了点皮,那都得矫情一段时间,不买个包包恐怕都哄不好。要是感冒发烧了,那铁定是恨不得要住进单人病房去的。
哪像屋里那人,脸被打的变了形,脚踝肿的像馒头,还强撑着说自己没事。
明明有最硬的靠山,吃了这么大的苦头,却一声不吭。
庆阳见宋辞拿起鞋子,又到了包间找到了摔在地上的手机,一路上情绪都很低落。
“兄弟,我多嘴劝你一句。别陷进去,她不合适。”
庆阳拍了拍发小的肩膀,语重心长。
“知道,我又不傻!”宋辞闷声道。
庆阳这才笑了笑,“明天哥们就带你看美女,绝顶的那种!”
“行,不是绝顶的不要!”宋辞这才高兴了几分。
虽然屏幕碎了,但是好在还能打电话。
方婷本身就在外面等得着急了,接到尤佳人的电话,立刻赶了进来。
“佳人姐!......”
进了包厢看到尤佳人的惨状,直接红了眼。
“是你们!?”方婷朝着宋庆两人怒吼。
庆阳摸了摸寸头,耸了耸肩。“你这妞真虎,不是我们......”
尤佳人也忙解释:“不是他们,是钱利泉。”
方婷闹了乌龙很不好意思地道歉。
庆阳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带了几分兴致。
两人跟着尤佳人,看着方婷半扶着她总算上了车。
庆阳看着汽车尾灯彻底黯灭,苦恼地看了眼旁边人。
“阿辞,我们真不告诉景琛啊?”
宋辞想了想,回他:“先瞒一瞒吧,她性子软,估计也不想把人往死路上逼。”
“那就这样饶了姓钱的?”庆阳扬了扬眉。
宋辞冷哼出声。
“狗命就饶了,吃点苦头总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