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生一亮相,便引来许多人的惊呼。
无他,实在是太漂亮了。
在雪白的舞台灯光下,人的皮肤更加白嫩清透。
三个女生穿着同样的白衬衫黑色百褶裙,连发型都是同款的麻花辫。
走在最前面的是叶柔。
她并不是盛装打扮,脸上甚至没有妆容,可越是如此越突出她五官的艳丽逼人,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皮肤细腻雪白,如天上的云、飘落的雪,触手不可及。
而更难得的是,另外两个女生并没有被叶柔艳丽的容貌压住。
走在第二位的女生,五官清冷,脸型轮廓柔和,鼻子线条尖锐又为她气质中添了锋利,看起来温润柔和,不笑的时候,却给人一种距离感。
最后面的女孩则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她身形在三个女生中最娇小,杏眼明亮,麻花辫蓬松俏丽,格外娇憨可爱。
这三个女生站在一起是绝对的视觉享受,学生们鼓掌声一阵接一阵,像是海浪。
张宝珠兴奋的跟着鼓掌,啪啪拍的手心通红。
“叶柔,叶柔!”
许多人自发喊叶柔名字,为她打气。
张宝珠也跟着大声喊叶柔的名字,兴奋的脸蛋涨红。
台上的叶柔似是听到了张宝珠的呼喊,目光轻轻流转,看向张宝珠方向,盈盈一笑。
这一笑,仿佛活了过来,不再触不可及,跌入凡尘,带着天然的妩媚与灵动,艳色逼人。
“叶柔!”
张宝珠幸福的快晕过去了,她激动的抱住高雅胳膊,“她看我了,她看我了!”
“……”高雅无语,不得不说叶柔很美,美的和其他人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但这不是选美大赛,长得美对声音没有加成,还是要看真功夫。
高雅唯一希望的就是,演讲出“红色奇迹”的叶柔能有些真功夫,别最后妄想以美貌拉学生票。
舞台大灯忽然暗了下去,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学生们一片惊呼。
下一秒,舞台亮起三盏灯,刚好打在三个人身上,她们分散开站着,叶柔站在最后,两个女生站在前面,呈现一个三角形。
高雅被这一手震住,推推身侧的张宝珠,“她们要朗诵什么诗歌来着?”
张宝珠看的聚精会神,随口回答道:“郑道光好像没报。”
“没报?”
高雅微愣。
但没有给她太多愣神的时间,因为台上的三个女孩突然动了。
她们同时向前一步,仰起头,同时朗诵道:“我们站在这里鄙夷什么,歌颂什么?”
清冷女孩上前一步,“我们鄙夷残忍、野蛮、愚昧和荒唐的正确!”
圆眼女孩上前一步,“我们歌颂斗争、反抗、自由和不被愚弄的清醒!”
三个女孩同时朗诵:“我们为什么鄙夷和歌颂?”
叶柔上前掷地有声道:“因为我们是人,是不愿被摆弄、支配、控制和统治的人!”
三个女孩忽然退后一步,躲进黑暗里,齐齐叹息道:“可是我们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我们是女人。”
幽幽的叹息的语调一出,台下的观众同时握紧了拳头。
高雅胳膊上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但她已经顾不上了,她近乎贪婪的注视着舞台,手紧紧攥成拳头。
清冷女孩走进灯光内,她道:“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爱人,我们很相爱,可我们最后没有在一起。”
另外两个女生做旁白问道:“为什么?”
清冷女孩哀愁道:“他听从长辈的安排,娶了另一个女人,而我则被家人安排嫁给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男人,最后在流言蜚语中,郁郁而终。”
她幽幽轻叹一声,缓步走进黑暗中。
圆眼女孩忽然走出来,她笑得灿烂,声音开朗道:“我是高家的丫鬟!”
旁白道:“一个丫鬟而已。”
“我这个小丫鬟可不简单。”圆眼女孩一跺脚,裙摆荡漾,语气娇羞道:“高家少爷喜欢我。”
旁白道:“那又如何,还是个丫鬟而已。”
这次圆眼女生不反驳了,她脸上的喜气、娇羞褪去,变得苍白、沉郁。
“是啊,我只是个丫鬟而已,老爷把我许给冯乐山做妾,我不想但我反抗不了。”
圆眼女孩忽然上前迈了一步,声音铿锵道:“我宁愿死,也不要嫁人做妾!”
她毅然转身,决然走进黑暗中。
叶柔从黑暗中走出来,她脸上的笑很温柔、很幸福。
“我与你们都不一样。”
旁白:“有何不一样,你不也是女子吗?”
叶柔笑的温柔,道:“我出身名门望族,是觉新明媒正娶的妻子,婚后生活幸福,还有了一个孩子。”
旁白讥笑道:“可你的丈夫不爱你!”
“我知道他爱梅,但没关系,我理解也包容他!”叶柔声音豁达。
旁白沉默片刻,后突然道:“既然你幸福,为何会死?”
叶柔笑容一滞,她似是不敢相信道:“我,我死了。”
旁白冷酷道:“对,你死了。”
“我想起来了。”叶柔抬起头,眼眸猩红,声音中满是恨意。
“高老太爷死时,我身怀六甲,陈姨太说血光之灾很不祥,把我赶到城外,最后因为难产而死。”
忽然伸出四只手,把她猛地拽进黑暗中。
舞台一时安静下去,女子或高或低的哭声,极具感染力。
台下的观众被感染,也跟着眼眶通红。
黑暗中三个女生做旁白幽幽问道:“为什么不反抗?”
三个女生齐声叹道:“历来便是如此,如何反抗?”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温柔的、轻缓的,似是春风却带着刚猛的力道:“历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三个女生齐齐朗诵道:“三从四德,男尊女卑,夫为妻纲、饿死是小,失节是大……为什么被约束、管控、压迫的总是女人!”
“难道女人的性命便不是性命吗?”
“难道女人的声音便是可以忽略的吗?”
“谁规定的,我们不服。”
三个女生声量越来越高,表情越来越坚定,最后化成惊涛拍向观众席。
在她们情绪和声音感染下,陆续有学生站起来,大喊道:“对,我们不服!”
“我们不服!”
忽然舞台上的灯又全都黑了。
幽幽叹息道:“可你们只是女子。”
这一声似是一桶冰水泼的台下激动的学生,齐齐哑了声音。
在沉默中,舞台上忽然亮起一盏极其微弱的灯。
“女子和男子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男人可以,女人却不行!”
大灯忽然亮了,三个女生走上前,大声道:“我们也是人,拥有想法、渴望自由的人!”
“我们可以表达痛苦!”
“我们可以向压迫说不!”
“我们不是男人的挂件和附庸!”
“我们有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
三个女生立在舞台上,灿然一笑,或清冷、或艳丽、或娇憨……
大礼堂内,久久沉默,片刻后掌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