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大梁律法
作者:一眠春   穿成卑微庶女我演技爆表战绩可查最新章节     
    榴珠的尸骨已经不成型了,血肉糜烂破碎,所以榴药只带回来一包骨头。

    喉咙忽然有些哽住,赵妨云难过的说不出话。

    她忽然恨起自己,恨自己为何不能如榴珠那样勇敢,为何不能在宋源带走榴珠时反抗?有本事,宋源就把她们都杀了,看赵家会不会替她们伸冤!

    她当时为什么没有呢?

    赵妨云哽咽的一瞬间,心中思绪万千。

    边上的榴药缓缓将赵妨云抱进怀里,学着当初榴珠的姿态,一下一下拍抚着赵妨云的后背。

    她语调清亮,顺着赵妨云的话往下说道。

    “婢女榴药,与榴珠同时五姑娘身边的贴身女婢,因婢女的年纪最小,所以其他几个姐姐,包括小姐在内,平日里都格外宠我。”

    “榴珠姐姐为了护我,被宋源打伤过三十七次,她凌辱致死,生前遭受百般折磨,死后被宋源的小厮丢入荷塘,为婢女亲眼所见。”

    “宋源狼子野心,花言巧语哄骗了赵家,姑娘自嫁入宋家,便举步维艰,宋源动辄殴打,院子里的丫鬟没有一个身上不带伤。”

    “榴珠姐姐去后,宋源借口我吵醒了姑娘安眠,在姑娘安眠时,将我带去了当初囚禁榴珠姐姐的院子。”

    “我受过与榴珠姐姐一样的惩罚,婢女,便是活生生的人证。大人若不信,可派人……查验婢女。”

    榴药自揭疮疤,众人看向她的目光纷纷变色,甚至有人盯着她笑。

    有人同情她们主仆遇到如此恶人,也有人在意淫她与榴珠那些灰暗的过往。

    榴药不在意。

    她的清白和榴珠姐姐的命比起来,不重要的。

    公堂之上,两个瘦弱的女子相互依偎在一处。

    宋源几次三番想要插话,赵妨玉静静磕了一下茶盏,一声清脆的响声,衙役利落的将宋源嘴里扯出来的绢帕堵上

    连夜写的诉状上说的清清楚楚,京兆尹又问了宋源几个问题,不多时,宋源的老母便哭嚎着冲进来,抱住宋源老泪纵横:

    “我的儿,可怜你结了这门亲事,官家之间官官相护,如何你还你清白啊!”

    宋家老太太抱着宋源哭嚎的模样,仿佛宋源已经被定了罪,即将当庭问斩一般!

    人们对于老弱病残,总是心软些。

    老太太吃准了这一点,抱着宋源哭嚎,颠来倒去,意思不过是赵家在官场人脉横通,要冤死宋源。

    赵妨云气的发抖,但在公堂之上,皆有法度,她不能咄咄逼人,否则之前受的那一巴掌,便要前功尽弃。

    她咬着自己的舌尖,疼痛促使她清醒,肚子一坠一坠的疼,但比方才好了许多。

    仿佛肚子里的孩子当真懂事,安分了一些。

    赵妨玉看着外面百姓的议论声传入内厅,什么赵家有王妃在,确实权势滔天。

    什么赵家曾经出过户部尚书,什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类话音不绝于耳。

    赵妨玉目光微深,漆黑的眸子宛如两丸墨玉,迸射出点点寒芒。

    “我竟不知,京兆尹审案时,竟然能以叫人冲上庭来。”

    闻言,京兆尹不由背后一紧。

    京兆尹审理案件之时,却有法度禁止此类行为。

    但法外还有人情在,所以一般此类场景,衙役们也只会当做没看到。

    但赵妨玉熟读律法,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漏洞。

    墨玉一般的眸子直直盯着京兆尹,不过一个眼神,便叫京兆尹背后沁出一身冷汗。

    真是奇了怪了。一个女子,怎么会有如此威势,怎么清楚这样小而又小的条文?

    赵妨玉垂眸看向地上哭诉的宋家母子,讥笑两声:“什么样的破落户,养不起我赵家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就责怪她千般不是?”

    “你在府中多番为难我妹妹,甚至不告知一声,便打杀了我妹妹的陪嫁,这些人的身契都在我赵家手中,老太太是如何将人打杀了发卖的?”

    “我五妹妹自由名师教导,幼年时便与当今丹妃娘娘同为一师教学,我只问你们,七出之条,她犯了那一条?要宋源一个七尺男儿,在她怀着身孕之时,如此殴打一个年幼他几岁的弱女子?”

    七出之条,赵妨云一条也没有犯过。

    众人听闻了赵妨玉的话,不由安静下来。

    是啊,赵妨云做了什么呢?

    宋源有那样多的通房,喝花酒,逛窑子,赌钱打人,他什么坏事没做过?

    这样的男人赵妨云还给他生孩子呢……

    赵妨玉这话便是特意说给百姓听的,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传进百姓耳中,已经有聪明的发觉了事情的蹊跷。

    “她再有千般不是,也不是宋源一个七尺男儿,当街掌捆嫡妻的借口!”

    官宦人家最讲究体面,讲究家丑不外扬,打落牙齿和血吞,秋后算账才算体面的习气。

    赵妨玉不喜欢,她喜欢有仇当场报。

    “能养出这样的儿郎,你这母亲,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朱唇一碰,吐出四个叫宋家母子血都冷了的四个字。

    “一丘之貉。”

    有百姓不明白一丘之貉的意思,春芍从旁解释。

    宋家的名声本就一般,如今,更是像鸡蛋里的那层膜一般,随着真相显露的那一瞬,彻底剥落下来。

    赵妨玉重新坐回圈椅上,雀蓝色的裙摆熠熠生辉,亮的灼人眼睛。

    她其实很少穿这样的颜色,但穿了,华贵不可言,美到叫人不敢直视。

    宋家老太太恨不得生吃了赵妨玉,却又畏惧于她的权势,不得不继续跪在宋源身边。

    “我只问你,我五妹妹犯了哪一条?”

    “是无子?善妒?还是曾犯口业?不孝长辈?”

    “但凡有一条,你们只管拿出证据来,若拿不出,便是你们宋家满门上下,都在欺凌一个怀了你们宋家骨肉的弱女子。”

    “乡绅之家,娶了官家姑娘却不珍惜,难不成是想逼死了我妹妹,好拿着她的嫁妆另娶新妇?”

    “大梁律法不曾说明,夫君殴打妻子是什么罪过,但大梁律法规定,无故殴打伤人者,视其伤情,轻,杖三十,重,收监十年,致死者,应当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