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玄阳背对着徐长寿挥手，心中五味杂陈。

    说实话，他挺喜欢徐长寿这小子的，但喜欢又如何，他乃是绿仙宗的掌门，不能以个人喜好为行事准则。

    作为绿仙宗的掌门人，他做任何事，都要站在宗门的利益角度上。

    凡事优先考虑宗门的最高利益。

    诚然，徐长寿会画符，画得很多符对宗门有大用。

    但是，再好灵符，也比不上一个元婴修士。

    这是宗门立足的根本。

    如果他寿终正寝之时，还没有培养出一个元婴修士，那么等待绿仙宗的，只有灭亡。

    如果拿冷眉和黄天郎或者李灵儿比，他肯定会选择后者。

    但和徐长寿比，显然冷眉的价值更大。

    尽管，冷眉心胸狭窄。

    但，玄阳并未把她当作一个掌门人来培养，无论是黄天郎或者李灵儿，都比她更适合。

    到时候，可以让冷眉辅佐他们。

    如果黄天郎和李灵儿都不成材，只有冷眉结婴了，那就没得选择，只能让冷眉当掌门。

    只要冷眉能结婴，当不当掌门都一样，多一个元婴修士，对其他宗门，就是一种震慑。

    没有任何一个人，或者一种资源，比元婴修士更重要。

    所以，尽管，冷眉只是有结婴的可能，尽管玄阳不太喜欢冷眉，但二选一的情况下，他还是会选择冷眉。

    没有任何的个人情感，一切以宗门的最高利益考虑。

    这，就是强者思维。

    “玄阳师叔，冷眉师姐来过是吧？”

    听了徐长寿的话，玄阳的内心，泛起一丝波澜。

    他暗暗苦笑，终究是自己太情绪化，被徐长寿看出了破绽，作为一个强者，不该有情绪的。

    “是！”

    玄阳心念一动，变得面无表情，转身看向徐长寿。

    “冷眉今天忽然来找本座，说你成了她的心魔，不杀你，念头不通达。”

    “所以，您的选择是？”徐长寿认真地看向玄阳，淡淡的目光与其对视。

    玄阳面无表情，眼神也毫无丝毫感情：“我选择冷眉生，让你死。”

    徐长寿皱眉：“既然如此，您为何还要送我防御法器？”

    “本座希望你活下来。”

    “明白了。”

    徐长寿微微点头，不禁对玄阳暗暗佩服。

    尽管，玄阳的选择是让他死，但他对玄阳竟然没有丝毫的恨意。

    他知道，面对冷眉的逼宫，玄阳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自己不死，冷眉心魔难消，她就不能结婴。

    但实际上，就个人感情而言，玄阳不希望自己死，希望自己活下来。

    这看似矛盾，实际并不矛盾。

    玄阳选择冷眉，不是因为喜欢冷眉，而是从宗门利益出发，觉得冷眉比他作用大，所以选择冷眉。

    任何人，都有选择利益和喜好的时候。

    在做选择的时候，有些人会追逐利益，有的人会选择自己喜欢的。

    但玄阳是绿仙宗的老祖宗，是绿仙宗的掌门人，他不能由着性子做选择，只能选择从宗门利益出发。

    想到这里，徐长寿忽然觉得，玄阳也挺可怜的。

    在绿仙宗，他虽然处于万人之上，但却也因此失去了很多的东西。

    “玄阳师叔，谢谢你！”徐长寿笑了。

    玄阳闻言，面无表情道：“小子，本座都要你的命了，你还要谢谢本座，不觉得可笑吗？”

    徐长寿继续笑道：“但我知道，玄阳师叔，并没有真正地放弃我。”

    “你……”

    玄阳微微一顿，再次背向徐长寿，对他挥挥手：“去吧！”

    “玄阳师叔，若我杀了冷眉，你当如何？”徐长寿平静地开口。

    玄阳眼中闪过一抹亮：“算你正当防卫。”

    徐长寿笑得更灿烂：“冷师姐可是您的亲传弟子，若杀了她，您会不心疼，会不报仇？”

    玄阳面无表情：“本座行事，从不在乎感情，一切以宗门利益为上。”

    “弟子告辞！”

    徐长寿微微抱拳，飘然远去。

    “徐小子，希望你能再次创造奇迹。”

    看着徐长寿离开，玄阳微微叹息。

    他这个人，还是比较重感情的，尽管，他一直用养蛊的方式培养弟子。

    让门下弟子之间，彼此有矛盾，有斗争，保持他们的斗性。

    但是，这并非真正的养蛊。

    真正的养蛊，是把所有的蛊虫幼虫都放在一起，看着它们自相残杀，相互吞噬，剩下的最后一个蛊虫，一定是最强的。

    很多人间帝王，会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培养下一代，这样培养出的后代，才能担负国之重任。

    虽然残忍，却很管用。

    玄阳忽然觉得，接下来，要把冷眉和徐长寿当成蛊虫养一养。

    ……

    “灵儿，来！”

    玄阳的声音，淡淡地在李灵儿的耳边响起。

    “尊法旨！”

    不大会儿，李灵儿飞到了玄阳老祖的道场。

    “嘻嘻，师公，您找我有事？”

    李灵儿跑过去，满脸笑容地给玄阳倒茶。

    玄阳面带微笑，喝了一口茶，笑呵呵道：“最近修炼的情况如何？”

    李灵儿笑道：“一切顺利。”

    是吗？

    玄阳摸了一下李灵儿的手腕，不禁脸色一沉：“灵儿，你最近修炼有些懈怠啊，我听说你都突破金丹中期一个多月了，灵气居然增加得这么缓慢，是不是偷懒了？”

    李灵儿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弟子没有偷懒，我现在都是金丹中期了，修炼进度自然很慢，而且，我去参加丹道大典，肯定会占用一些时间。”

    “是吗？”

    玄阳不悦：“可是我听天郎说，三天前，你偷偷溜出宗去，干什么去了。”

    “弟子，弟子，弟子去平阳坊市买了些饰品，去去就回了，没在外面耽误。”

    李灵儿咬牙切齿，暗怪黄天郎告状。

    啪！

    玄阳一拍桌子，怒道：“胡闹，本座说过多少次，不许你出门。”

    “弟子知错了！”李灵儿低下头。

    “即日起，罚你面壁思过，不修炼出第五道丹纹，不许离开本座的道场半步。”

    “啊！”

    李灵儿慌了。

    她才修炼出第四道丹纹，想修炼出第五道，最少也得二十几年。

    她万万想不到，只不过偷偷溜出去一次，居然会被处罚这么狠。

    黄天郎，我恨死你了。

    “啊什么啊，你有意见？”

    “没意见，弟子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