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苏卿若很忐忑。
“我现在已经不是侯府的世子,而且还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你跟着我只能吃苦日子,你可愿意?”
“还有,我面临的对手,可是皇室,你跟着我,可能随时都有危险,你可还愿意?”
“当然,我会尽力的想办法保护你,让你和孩子不受到伤害。”
慕晟安的话说完,苏卿若沉默了。
慕晟安心里的不安,一点一点的开始扩大。
如果苏卿若拒绝了他,他应该怎么办?
正当慕晟安开始慌乱后悔,不该提及这个事情的时候,苏卿若开了口。
“我想好了!”
慕晟安甚至都不敢看苏卿若的眼睛,他垂下了眼帘。
苏卿若看着慕晟安,长长的眼睫毛,在他的脸上打下一排阴影,显得他十分的落寞。
“我想好了,只要你不离,我就不弃!”
慕晟安脸上的阴影,扑腾了几下,蓦地就张开来,露出漂亮的桃花眼。
“若若,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慕晟安的嘴唇轻颤,他甚至吞了一口口水。
“我说,只要你不离,我自不弃!”
慕晟安举起右手的手指,“我慕晟安发誓,此生如果负了苏卿若,定遭天打雷劈!”
苏卿若急忙捂住他的嘴,“瞎说什么!”
“如果你敢负我,不用老天出手,我给下毒,让你一辈子都离不开我。”
苏卿若狡黠的挤挤眼。
慕晟安揽过苏卿若的腰肢,对着嘴唇就亲了下去。
“好,我同意。”
苏卿若急忙伸手去推他,“孩子还在看呢!”
两人转过头,同时看向两个孩子。
只见小山和小草将自己的双眼蒙住,咧,着嘴不停的笑。
苏卿若轻轻的捶了慕晟安一拳,“都怪你,看,孩子都笑话我们。”
“他们是替我们高兴,哪里是笑话,他们敢笑话,我收拾他们。”
苏卿若靠在慕晟安的怀里,看着继续玩耍的两个孩子,心里觉得幸福极了。
等两人温存够了,慕晟安这才想起来正事。
“对了,你说你是罪臣之女,是怎么回事?你讲给我听听。”
苏卿若本来有一丝犹豫,但是,想到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讲的。
“因为南部水患多,每年的夏季,我们那里都会发大水。”
“所以,朝廷拨了专项的款下来,命令地方的官府修固堤坝。”
“而我父亲,也是其中负责的官员之一。”
“我记得,当年听父亲说,朝廷足足拨了几十万两白银,用来专门修固以往的堤坝。”
“我父亲那一阵总是早出晚归,人都足足瘦了一大圈。”
“可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夏季的洪水来的时候,防水的河段忽然坍塌,导致河水淹没了附近的田庄。”
“当时,死伤了很多老百姓,我的父亲忧心忡忡,觉得是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好。”
“他将府里的家丁都派了出去,让大家想办法多救人,诺大的一个苏府,就全剩下女眷。”
“后来,父亲将救回来的无家可归的人,都安排到了苏府,家里,天天都是哭声。”
“父亲做这些事情,母亲从来都没有怨言,她都默默的支持着父亲。”
“母亲说,父亲这是觉得一切都是他的工作没有做到位,他在想弥补他犯下的错误。”
“本来,我和弟弟对于父亲这种妇人之仁的行为,很是不高兴,听了母亲的解释以后,我们才理解了父亲的苦心。”
“直到洪水退去,老百姓回了自己的家园,我的父亲足足老了十来岁。”
“这时,我发现,父亲开始整日郁郁不欢。”
“我有一日,偷听到父母说话,这才知道,有人举报,说他贪污朝廷拨下来的修缮款,中饱私囊。”
“父亲觉得很委屈,母亲劝父亲,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后来,朝廷下来了官员查贪污的事,父亲被勒令在府里,哪里都不能去。”
“我那会每日都会带着弟弟,去学堂听夫子讲书,本来弟弟不想去,是我非要逼着他一起。”
“可是,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我们家里着火了!”
“整个苏府化为灰烬,一个人都没有逃出来。”
苏卿若说到这里,她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眼泪也哗啦啦的流个不停。
哪怕是隔了几年之久,她现在只要一回想起来,她就会非常害怕。
如果,那一日,不是她非要带着弟弟去学堂听书,她们是不是也早是一抔黄土?
慕晟安感受到苏卿若的颤栗,他将苏卿若抱进怀里。
“不怕,都过去了,现在,一切有我在呢!不怕啊!”
慕晟安的怀抱很温暖,让苏卿若慌乱的心,安稳下来。
“我记得父亲曾经说,当初修建堤坝的一切费用,都是有专门的人记录在册的,他一点银子都没有沾手,怎么会污蔑他贪污?而且金额还高达几万两!”
几万两?堤坝?南部?
“等等,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慕晟安的心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叫苏行。”苏卿若有些迷惑。
“后来呢?朝廷的人,可给你的父亲洗清了冤屈?”
苏卿若缓缓的摇头。
“他们说,我的父亲是畏罪自杀,罪有应得,我曾经想办法去找过家里的亲戚。”
“可是,我前脚刚离开,后脚立刻就有人追杀我们。”
“最后,我们被一路追到了京中。”
“我想,在天子脚下,一定可以找到给父亲申冤的地方。”
“可是,一到京中,嬷嬷就病倒了,我出去乞讨,最后,饿晕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就看见了我身边有两个哥哥,正在烤红薯吃。”
“他们告诉我,侯府正在买丫鬟,让我去碰碰运气,然后,给我吃烤红薯,并且将剩下的烤土豆都给了我。”
“后来,我就去了,成功的将自己卖了几两银子,让嬷嬷和弟弟在京中生存下来。”
慕晟安安抚的摸了摸苏卿若的后背。
“都过去了,一切不是都已经好起来了吗?”
苏卿若歪着脑袋,看向慕晟安。
“你对我说到这个,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