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城外驻军的帮助下,成功地从检疫口进入了切尔诺伯格。
城外驻军不能进入城内,他们自然也不知道这几个“小可怜”进了城之后到底有没有去寻找那子虚乌有的亲戚,有没有成功做到生意。
反正切城的临时居住证明最多给他们两周,这两周结束之后,他们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乌萨斯城市的建筑风格多以灰色的钢铁和混凝土构成,与灰色的天空和白色的雪地一起,构成一幅暗沉的景色。
现在还不是下班的时间,路上没有多少行人。苏里埃尔这一行,打扮得乱七八糟的,在街上一站,相当地引人注目。
弗洛拉已经无力吐槽,她把刚才编的那些谎话从脑袋里清理出去,然后问道:“接下来去哪里?”
她问出了问题,却没有听到回答。
弗洛拉疑惑地转过头,发现苏里埃尔已经不在原地,倒是希菲尔背着瓦莱莉雅,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地方看。
她顺着希菲尔的视线往一边看去,发现苏里埃尔已经掀开了一个窨井盖,半个身子已经在下水道里了。
弗洛拉:“……”
她就那样呆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苏里埃尔瘦瘦小小,脸上脏兮兮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穷人家孩子不小心失足落进下水道里。
行人们疑惑地停下来,想要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
在周围的人群反应过来之前,弗洛拉一个箭步冲上去,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抓住了苏里埃尔的衣领,把她整个人都提了上来。
“你在干什么啊!”
苏里埃尔说:“我觉得这里比较暖和,而且还是免费的。”
城市拾荒者,同时也是移动都市求生专家的意见很简单。
在她们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人接应她们的前提下,如何通过仅有的一些物资,在一座移动城市里生存两周?
除了下水道,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苏里埃尔的领子还在弗洛拉的手里,她的眼睛时不时往窨井盖那边瞟,好像有人要和她抢似的。
弗洛拉心平气和地问道:“我们为什么不能在地面上找一个地方先对付一晚呢?”
苏里埃尔:“因为很冷啊。”
下水道就不冷了吗?
“而且我不太了解切尔诺伯格的消费水平,也不知道这里的垃圾桶能翻出什么好东西。”苏里埃尔理性分析道,“马上就要入夜了,我们得尽快找到一个落脚点。”
弗洛拉:“要不是你把车子炸了,我们能这么狼狈吗?”
苏里埃尔:“可是我觉得那样比较方便快捷诶……”
本来物资还算充足,至少从后备箱里能拿出一点食物和帐篷出来,对付一个晚上不成问题,但是现在这些东西全都被苏里埃尔一把火烧了。
苏里埃尔觉得她需要平息一下弗洛拉的怒火,就说道:“说到底都是那个乌萨斯特工的错,要不是她突然动起手来,我也想不到自爆嘛。”
弗洛拉:“那你为什么不在自爆的时候把她留在车上?”
苏里埃尔:“因为我舍不得情报。”
“我明白了……”最后,情绪总算稳定下来的弗洛拉推了推自己脸上的眼镜,“那么我去找正常人能住的地方,你们就先在下水道对付一个晚上吧。”
再和她的神经病老板待下去,她可能就要在大街上暴走了。
希菲尔沉默地站在原地,目送队伍里唯一的一个正常人把他们扔在这里,扬长而去。
他一转头,苏里埃尔已经走到了一条小巷子里,这回她学聪明了——她找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窨井盖。
下去之前,她还很贴心地对着希菲尔拍了拍身边的垃圾桶,说:“你要是不想下去,这个垃圾桶应该能睡一个人。”
希菲尔麻木地走到她身边,然后看向这个垃圾桶。
垃圾桶里装着一些饮料杯子和食物的包装,桶壁上还挂着不明来源的黑色脏污,大概是食物酱料氧化之后的杰作。
希菲尔:“不用了。”
苏里埃尔遗憾地说道:“哦……那好吧。”
说完,她将脖子上的猫调整到一个比较稳定的位置,就熟练地掀开窨井盖,头也不回地往里跳。
切尔诺伯格的地下水系统看上去比哥伦比亚的老旧一些。
苏里埃尔将系统握在手里,感受地下通道的走向,迅速掌握了自己现在的位置。
希菲尔在她停留的时候,单手攀着下水道上的梯子下来,另一只手拎着瓦莱莉雅的腰带。当整个地下都一片漆黑的时候,他头上那个黯淡的光圈就能充当照明的作用了。
苏里埃尔将系统收回口袋里,问道:“说起来……希菲尔你会审讯吗?”
希菲尔:“略懂。”
苏里埃尔:“可以教我吗?”
***
弗洛拉穿着她这一身破烂在切尔诺伯格的大街上走着。
她要找一个像样点的交通工具,有个封闭的壳子也能顺便解决睡觉的问题。更关键的是,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找人应该是指望不上了……但是她可以去寻找那个研究所的位置。
靠两条腿来跑,也不知道要跑到猴年马月去,所以还是找一辆车子会比较好。
弗洛拉思考着自己的下一步,站在路口等待红绿灯。然而周围的人看见她,都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
弗洛拉:“……”
也是,或许应该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一换。
但问题又来了——弗洛拉的行李全都被苏里埃尔一把火烧了,她只剩下身上可怜巴巴的两张龙门币,买衣服都够呛,她要上哪里去找交通工具?
弗洛拉跟着人群通过人行道。
现在是下午四点左右,已经有学生打扮的男女结伴出现在街道上。看见弗洛拉的时候,这些孩子都露出了比较鄙夷或者怜悯的表情。
弗洛拉不理会周围人的视线,重新思考了一遍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卖掉的东西。
这个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朴素了……或者她应该在和苏里埃尔分别之前,先在她的包里找一找有没有首饰。
毕竟苏里埃尔为了撑场面,随身的行李里有可能会装一套备用的饰品。
实在不行还是去一趟下水道吧,弗洛拉麻木地想到,反正她以前经历过比下水道还要恶心的事情,这点困难不过是路边的小石子罢了。
重归赤贫的弗洛拉女士站在人行道上,犹豫要不要往回走。
“诶!那边!来了个力气大的!”
街上的声音嘈杂起来,一群工人打扮的人正在旁边卸货。几个乌萨斯小伙子身上没多少肌肉,看上去就不是很有力气的样子。
工头看着他们只能摇头,年轻人还不服气。见到路边有一个瓦伊凡流浪汉,这不得挫一挫年轻人的锐气。
弗洛拉正准备换个方向离开,就听见工头又喊道:“瓦伊凡,你要是能搭把手,我今天给你结两百龙门币的工钱!”
两百龙门币,加上她身上的零碎,差不多能换件差不多的衣服。
弗洛拉立刻转身,加入了工人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