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手脚快废掉了
作者:戚戚似酒   病娇校草跪地求,分手?不可能最新章节     
    严楼话音一滞,明显感觉到她的抗拒。

    所有劝解的话被他硬生生吞了下去。

    只留下一句干巴巴的,“您好好休息。”

    接着门悄无声息地关上。

    房内再次回归平静,连呜咽声都消失了。

    ——

    晚风寂静,所有生物陷入沉睡,安静得仿佛时间静止。

    莫莫直耿耿地躺在床上。

    漆黑的眼眸盯着天花板。

    白天睡了许久,此刻半夜没了睡意,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动了动右手,感受着小臂上传来冰凉又坚硬的触感。

    视线扫向整个房间,却没将藏在袖子里的手机拿出来。

    莫莫唇瓣动了动。

    左手试探性地捏了捏被子的厚度,接着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手机亮度被调到最低。

    她还刻意用头发丝挡着亮光。

    从外面看,只能看到床铺中央隆起一团,看不清被子下的人在做什么。

    隔壁。

    南煦睡在临时搬来的床铺上,周身摆满了各种检查仪器。

    指尖戴着血氧检测器,在没有一丝波澜的床铺上动了动。

    他双眸紧闭,眉心隆起一座小山,面色不安惶恐。

    嘴里不停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别走……”

    像是做了什么噩梦般,语气低微地求饶。

    眉眼一动,猩红的眼角滚落一滴泪珠,顺着太阳穴落在枕头上。

    ——

    夜晚很快过去,终于迎来充满希望的朝阳。

    暖黄色的日光,透过窗户,洒进房内。

    落在南煦脸上,将他脸上的绒毛都照得一清二楚。

    南煦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双眸。

    入目所及全是摆放混乱的医疗器械。

    像是赶时间似的,一股脑塞进来,全堆在他身边,没有一丝空隙。

    怪诞又压抑。

    暖洋洋的光一点点将他的思绪唤醒。

    南煦顿时瞪大双眸,抬手在身上摸索着。

    直到摸到胸前带点硬度的本子,才略微松了口气。

    他撑着床铺起身,拿出胸口的半个巴掌大的红本子看了眼,又塞了回去。

    室内的装潢让他清楚,此刻他还在别墅里。

    “严楼……咳咳……”南煦刚醒,嗓音有些哑。

    门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严楼的身影很快出现。

    南煦一把掀开被子,一只脚刚落地,严楼的惊呼声响起。

    “二少爷!快别动了!昨天您的伤口发炎了,一晚上高烧,临近早上才退了热,您还是好好躺着休息吧。”

    “医生说了,您现在如果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下床激烈运动,手和腿都可能保不住了!”

    南煦两只脚落地,甩了甩晕眩的脑袋,忽略严楼的劝告,“她……她呢?”

    “您放心吧,二少夫人没事,现在还在隔壁睡着呢。”

    “扶我过去。”南煦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脚下踉跄地后仰。

    严楼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他,才避免了他头着地的惨剧。

    南煦勉强稳住身形,艰难地迈步。

    又似是想到什么一般,身形僵在原地。

    “昨天……”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我晕倒后,她有没有……”

    还没等南煦说完,严楼直接打断他,“二少夫人什么都没说。”

    南煦睫羽一颤,头顶睡得翘起的发丝也随之垂落,软塌塌地趴在头顶。

    “昨天在您晕倒后,我让医生去处理了二少夫人的伤口,她全程没提及您一句,我说您晕倒了,她也拒绝去见您。”

    严楼颇为残忍地将事实摆在他面前。

    南煦喉结轻滚,如疯魔般喃喃道:“她没管过我……连问都不问一句……”

    严楼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朝身后的医生摆了摆手。

    房内只剩他们两人。

    严楼叹息着询问,“那您现在还要去看看她吗?”

    南煦迷茫地抬眸,望向严楼的眸子湿漉漉的,惹人心怜。

    他下意识点点头,接着又快速摇头。

    整个人像是陷入无尽的深渊,无比挣扎。

    严楼静静地等着,也不催促。

    最终,南煦只吐出一句,“把我之前吃的抗抑郁的药拿来吧。”

    严楼眉心一皱,不赞同地开口,“您现在要吃?”

    “医生说了,在您的伤口恢复好之前,最好不要吃那些药物。”

    “药性相克,会出现副作用。”

    南煦抬手,指腹按在嘴角,隔着唇瓣按压里面坚硬的牙齿。

    声音很轻,像是下一秒就随风飘散。

    “没事。”南煦垂下眼眸,面色没有丝毫波澜,“拿来吧,我先吃着,有副作用的时候再说。”

    严楼还想劝,南煦已经推开他,自顾自地回到床上。

    高大的身躯奄奄一息地靠坐在床头,眸光呆滞地盯着前方。

    仿若三魂七魄都被勾走似的。

    严楼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担忧地望向他。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响着,南煦也不催,了无生气地坐在那。

    严楼重重叹气,步履沉重地转身出门。

    他询问了别墅里所有医生,挑挑拣拣地只拿了一瓶药回房。

    南煦看到他手里那瓶无伤大雅的镇定类药片,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

    “这么点药,能让压得住我这精神病吗?”

    南煦话音落下,不带一丝温度的视线落在严楼身上。

    仿佛寒冬腊月的冰窖,将严楼冻得瑟瑟发抖。

    在南煦的压迫威胁的视线下,他一狠心,将之前所有药拿了过来。

    ——

    洁白的被子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罐子。

    南煦眼睫微颤,一个个仔细查看用量后,才小心翼翼地服下。

    他始终记得,之前因为过量服用药物导致记忆混乱。

    这次,他克制地按照医嘱的分量吃。

    他怕,怕他没有控制自己的能力,再次伤害了她。

    也怕自己真的变成人人口中的“疯子”“神经病”……

    他才刚和她领证,他不想她有这样的一个丈夫。

    他想着,总不能让她成寡妇的,这不是他去偷偷办证的初衷。

    南煦吃下药后,等了半个小时。

    确保自己不会发病后,才缓缓从床上下来。

    一直等在一旁的严楼立刻上前,作势搀扶南煦。

    南煦摆了摆手,挥开他。

    从他的房间走到隔壁房间,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他倚靠着墙面,脚步虚浮地走着。

    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手和腿,似乎真的要像医生口中说的,快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