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叶里藏花”乃是赌侠沈胜天战胜过赌邪常昆的爆炸招。
此招的精妙之处在于能用手里的扑克牌将另一张扑克牌包裹在其中,浑然一体由两张牌变为一张牌。
当温素通过阴阳皮换牌后,第一时间就和林宇进行了眼神上的交流。
其后温素并没有将脏牌藏于阴阳皮,而是转移给了林宇。
林宇得牌之后便通过“叶里藏花”这一爆炸招将脏牌和自己桌上的底牌合而为一。
在场之人没有人能够想象的到这样超乎常理的爆炸招居然能够出现在现实之中。
也就没有人能够想到林宇面前桌上那两张看上去完好无缺的弃牌,实际的数量不是两张,而是三张!
在林宇处一无所获的皮埃尔如遭雷击。
这一次已经再没有理由,没有借口,也没有机会去反转自己的失利。
皮埃尔不得不接受自己成为了这场赌局里第一个出局的人。
面对心如死灰的皮埃尔,身为搭档的常坤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反倒是回过身第一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动声色地等待着下一局的开始。
“等一下!”
可也就在此时温素却出声打断了此时屋内弹指可闻的寂静声。
温素来到了撒卡将军面前。
“将军,我可以提出一个请求吗?”
撒卡将军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温素。
“你有什么想说的?”
温素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伤疤。
“刚刚我的对手无礼地强行检查了我为伤疤处做过的遮盖,并在这个过程中将其摧毁。”
“这块仿真皮是通过特别的凝胶粘在我的伤疤之上,粗暴的撕扯给我的伤疤带来了剧烈的疼痛。”
“不知可不可以向将军大人申请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让我可以处理一下伤疤?”
温素的请求听上去合情合理,而且这一局牌结束,刚好可以作为一个空隙的时间给到对局双方。
尤其是这个请求提出的一方还是风头正盛的洪沙集团,而不是出局一人的黑河公司。
心里略微偏向黑河一方的撒卡将军欣然同意了温素的请求。
温素得到应允后,微微欠身表示感谢,而后便转身朝着休息区快步走去。
他的背影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那伤疤带来的疼痛似乎仍在隐隐作祟。
可温素心里清楚,刚刚这一局被揭穿的场景历历在目,真正带给自己压力的是对手的关注。
就在这时,黑河公司那边兰多夫派了个人走了过来。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温素,阴阳怪气道。
“啧啧,你们洪沙的人太软弱了。”
“不过就是点小伤,至于这么娇贵,还专门来休息处理嘛,别是想趁机耍什么花样吧。”
林宇横了一眼来人,嘴上不饶人。
“有这个时间你们不如去安慰一下那个出局的皮埃尔。”
“他才是受伤最严重,最该被关注的人。”
林宇的话不无道理,相比于温素这点粘皮肤的胶水带来的撕扯疼痛。
第一个被Ko出局的皮埃尔心理上的创伤才更值得关注。
所谓休息区,不过是在赌厅的观战席位前摆下的几张沙发。
温素和林宇在一边,而皮埃尔和常坤在赌厅的另一边。
赶走了黑河公司的人,温素一边擦拭着手臂上的伤疤,一边看着林宇。
迟迟不说话的温素给林宇带来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温素擦拭伤疤的手在颤抖,额头上也渗出了点点汗珠。
那种不自然的状态绝对不是生理上带来的,反而是心理上的压力在作祟。
思考良久,温素最终还是开口向林宇说道。
“刚才我介绍我伤疤的来历,你听到了吧?”
林宇点点头。
“那你应该也能猜到,我和东支迪,和洪沙集团之间存在过一段不愉快的经历。”
林宇再次点头,同时心里忍不住猜测起温素这段话的意义。
“刚刚那一局,我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靠你了。”
林宇眉头一皱,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温素打断。
“我不是在给你压力,而是现实不允许我再出手。”
“刚刚的一局,我赢下了皮埃尔的全部筹码,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千术却被对手抓住了破绽。”
“还好有你,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接下来的赌局对方一定会看我看的更死,你我都清楚,接下来我不会再有机会出手。”
“而且…”
温素把手里残破的阴阳皮丢到了沙发旁的茶几上。
“我的机关已经被破,单凭手法我没有信心再赢过对手。”
说着温素将林宇的手拉过,反复地手心手背观察起来。
“而且就刚才你的表现,我十分清楚你的千术很有可能还在我之上。我们之前的切磋也不过是你让了我一筹。”
明眼人知道配上这段话,温素想表达的是对林宇千术里的神奇之处的赞许。
可不知道的怕不是会以为这温素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对了,你刚刚的脏牌藏到哪儿了?”
温素的话一出,林宇就变了脸色。
虽说林宇自身不是个老千,可有些事情即便你不是这一行的人也能清楚。
这种触及到核心技法的问题,不该这样当面问出来。
如果真想知道答案就只有两个途径。
一是诚心拜师学艺,二是靠着自己破解。
林宇变了的脸色让温素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温素微微苦笑,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
“对不起啊,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实在是对面给我的压力太大了,皮埃尔暂且不谈。”
“那个常坤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上心里怕是早就盘算好了各种后招。”
“那皮埃尔怕不是在常坤眼里就是个用来试探的过河卒。”
带着那一丝苦笑的温素,突然间的诚恳倒是让林宇不好发作。
“总之,我算是还了洪沙集团,还了东支迪一回,接下来我就给你打掩护吧。”
“实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就把筹码全部输给你,由你来和常坤一对一决胜负吧!”
就在这时,撒卡将军那边传来催促的声音,示意休息时间已到,让众人赶紧回到牌桌继续赌局。
林宇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看着温素说道。
“那我尽力而为,你在旁边也多留意着点,要是有机会,咱们再配合一把。”
温素也站起身,用力点了点头,两人一同朝着牌桌走去。
此时,整个赌厅的气氛仿佛又凝重了几分。
常坤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林宇和温素,黑河公司其他人也都满脸不善。
很显然刚刚一段休息时间里皮埃尔并没能让自己失利的阴云从黑河公司人头上散去。
林宇稳稳地坐在位置上,手悄悄摸了摸小拇指上的指环,心里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策略。
而温素则在一旁随意地坐着,内心里似乎跨过了某一道坎,进入了一种放松的状态。
赌局再次开启。
似乎是由于第一位出局者的出现,三人的下注策略变得更加保守。
那些在常规赌局里经常出现的用投注策略迷惑对手的下注方式再也没见到过一次。
筹码在林宇,温素,常坤三人之间开始流转。
可始终一直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并没有人在这其中获得优势。
这种昏昏沉沉的赌局甚至让周围人产生了一丝困倦。
尤其是坐在主位上的撒卡将军。
撒卡此行前来可不是看什么赌局的表演,而是作为地区的实际掌控人来给两个集团平事。
这种催眠一样的赌局,怎么能让这样的大人物满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