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颖的生母苟慧是在下乡的时候遇到的宁剑南。
回城后苟慧把自己的就业名额让给了宁剑南 ,让他在榨油厂安身立命,这几年还当上了小领导。
两人在乡下生的大女儿宁娜比宁颖大四岁,回城前已经怀了宁颖。
就在宁颖即将出生的那年,小姨苟日丽挺着肚子来跟苟慧摊牌。
苟慧这才知道她的好妹妹竟然早就背着她爬上了姐夫的床。
一气之下动了胎气,当晚就大出血,生下宁颖就撒手人寰了。
苟日丽则顺利的产下了女儿高小凤。
葬礼还没办,苟日丽就抱着娃,带着以前跟乡下泥腿子生的便宜儿子登堂入室了。
有了后爹就有后娘,就算苟日丽是宁颖的姨妈,对她们姐妹俩也极其苛刻。
刚开始苟日丽在宁剑南面前还做做样子,后来意外流产,就推到了宁娜跟宁颖的身上。
那晚宁剑南把她们姐俩吊在房梁上用棍子打,拇指粗的棍子都抽断了三根。
打那之后苟日丽就堂而皇之的对姐妹俩非打即骂。
宁娜20岁去南方打工,说是去学美容美发,但宁颖知道姐姐是去做了洗头妹。
八三年的南方已经享受到了春风的惠顾,几乎以雨后春笋的速度发展。
大量生意人、外来务工人员涌入城市。
治安极其混乱,也滋生了不少阴暗生意,洗头妹、洗脚妹不过是某种行业的代名词。
这些人被当地强硬势力控制,没有人身自由,甚至贱如草芥。
宁颖记得前世的宁娜自从离家后就没有露面,每个月按时给宁剑南打钱。
到第四年的时候,宁剑南因为没收到钱就托人去南方找了宁娜几趟,但都没有什么消息。
直到宁颖死前的头一个月,她才接到公安那边的消息。
浦江里发现了一个无头女尸,尸体里还有对儿双胞胎,根据法医鉴定就是宁娜。
寻找姐姐一直是宁颖的执念。
也是因为这份执念一直支撑着她努力活下来,哪怕在周家当牛做马。
当这份执念断掉的时候,她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撑,很快就病倒在床。
或许她在饿死前,早就没了活下去的念想。
好在老天有眼,让宁颖回到了前世,也赶在了姐姐失踪的前一年。
时间紧迫,她必须尽快找到姐姐。
唯一的线索就是宁剑南跟苟日丽这对儿狗男女。
毕竟这时的宁娜每个月都会给他们打一笔钱,他们一定知道姐姐在哪里。
一踏进宁家大门,就听高小凤冷哼道:“吆,赔钱货回来了?”
宁颖冷笑道:“你不也是女人,难不成这几年你自个偷偷发育去了长出了把儿?”
“我跟你不一样,我妈说了,从贱人肚子里爬出来的都是赔钱货,你姐是,你也是,都活该是千人骑万人跨的玩意,不过你姐比你有点用处,还知道往家寄点钱,不像你白白被……”
砰!
宁颖猛然薅住高小凤的头发,把她的脑袋朝着墙上哐哐猛撞。
“你上大号吃多了吗,嘴巴这么脏,还是哪个粪坑没盖好,让你这么个恶心的玩意爬出来了!”
“啊啊啊啊,妈,快来救我!”
“啊!!!宁颖你个贱蹄子是不是找死!”
听到动静的苟日丽立马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自己闺女被欺负成这副模样一边尖叫,一边去抄家伙。
宁颖瞥见她微微隆起的腹部,顿时闪过一丝冷意。
上次才流了多久,这货又怀上了。
看来晚上这对儿狗男女没有别的娱乐项目。
眼见她过来,宁颖猛然抡起高小凤狠狠的砸了过去。
“啊!!!”
一阵惨叫声响起。
只见高小凤砸在苟日丽的腿上,疼得她眼泪直飙。
啧,真是可惜了,刚才手滑了竟然没投准。
刚下班的宁剑南一回到家就看到眼前这副鸡飞狗跳的情形。
“都给我进屋去,不够丢人现眼的!”
一进屋苟日丽就卷起裤腿露出大腿上的淤青。
哭哭啼啼。
“剑南,咱家这是养了个白眼狼啊,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拉扯大,她不光想要我命,还想要咱们儿子的命啊!”
苟日丽简直在放屁。
宁颖跟高小凤一起出生。
苟日丽只顾着高小凤,巴不得她饿死,直接把她丢给了只有四岁的宁娜。
宁剑南白天上班晚上打牌,哪里会关心没妈的姐妹俩。
宁娜为了帮她讨口吃的,瘦弱的身躯抱着小小的她,挨家挨户的给那些刚生了孩子的女人们磕破了头。
毫不夸张的说,宁颖是喝百家奶长大的,两姐妹大一点之后,宁娜就带着她去城里翻垃圾箱。
为了一口吃的,她抢过狗的盆子,跟人下过跪,也差点被附近的流浪汉欺负了。
一想到那些过往,宁颖一阵冷笑。
“是啊,你们没把我掐死,我就该感恩戴德,把你们像菩萨似的供着,哪怕你们把我卖了,都得乐呵的给你们数钱。”
“小贱蹄子,早知道你这么狼心狗肺,我当初就该把你溺死在尿桶里!”
“谁是白眼狼谁有数,要不是拿我换亲,你那瘸腿儿子能娶上媳妇?说起来我才是你们宁家的恩人,你得跪地上给我磕头!”
“你个小……”
宁剑南拍桌吼道:“够了,该上班上班,该做饭做饭,该滚就滚!”
见他发了飙,苟日丽连忙递给高小凤一个眼神。
高小凤狠狠的瞪了宁颖一眼,这才拎着饭盒离开。
苟日丽起身帮宁剑南捏了捏肩。
“剑南,你上了一天班也累了,我去帮你炒俩菜,晚上喝点酒解解乏。”
临走的时候,她还故意用脚尖蹭了蹭宁剑南的小腿。
宁剑南有些心猿意马,顿时对宁颖吼道:“还不快滚!”
看到这俩风干肉骚到没边,宁颖恶心的不轻,但是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还是忍了下来。
“爸,我今天可不是来气你的,而是专门来给你送钱的。”
在厨房里忙碌的苟日丽顿时停下了手中的锅铲,竖起了耳朵。
宁剑南顿时来了兴致:“多少?”
“三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