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震惊。
    系统懵逼。
    系统不知所措。
    它哆哆嗦嗦地拉出剧情看了半天，也没从里面找到任何问题。
    随后系统突然想到什么，拉开了裴郁的页面。
    这一看不要紧，系统直接傻眼了。
    它用自己不存在的手揉了揉眼睛，仔细盯着页面看了一会儿，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系统[……]它没记错的话，之前这个灵魂完整度是看不到的吧？
    是这样的吧？
    那现在这上面用红字标注出来的灵魂完整度0%是什么意思？
    裴郁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什么东西可以灵魂完整度0%？
    一坨浆糊吗？
    系统盯着那个数据看了半天，刚要把这页信息截图上传给总部，那页面像是网络迟钝了一般出现了一片空白的加载符号，再出现时，系统就再也看不到那用红字标出来的灵魂完整度的信息了。
    系统[……]
    总部信息卡bug了？
    不然也没法解释吧。
    一个人的灵魂怎么可能碎成这样，这种疼，古往今来，系统没听过谁可以承受。
    系统记得自己前辈系统＂元一＂的某个宿主，在执行某次任务时出现意外，仅仅只是掉了一片灵魂碎片都疼得死去活来。
    裴郁的灵魂碎成这样……得多疼啊。
    系统化成的光球打了个哆嗦，把裴郁的页面信息收回去。
    婚礼正厅，戚缰羽和冯穆的婚礼正式开始，二人穿着高定的西装，等待着司仪的主持宣言。
    戚申翊的目光落在台上的戚缰羽身上，停顿了一会儿。
    直到最后一项仪式结束，戚申翊才唤了自己身边的许特助离开婚礼正厅。
    刚入秋的深夜还不算太冷，戚申翊站在酒店门口等着许特助将车从地下停车场开过来。
    酒店外的夜景灯红酒绿，格外漂亮。
    不远处有一家甜品店，甜品店的装修风格很小清新，落地窗上还点缀着绿藤蔓，朵朵盛开的小白花在藤蔓上颤抖。
    戚申翊的目光就落在那处甜品店的落地窗上。
    咯吱——
    甜品店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抹高挑的人影从甜品店里走出来。
    那人身量极高，宽肩窄腰，穿着高定的西装，胸口名贵的绿宝石胸针在夜色中闪着璀璨的碎光。
    戚申翊的视线就那么措不及防地和他对视在了一起。
    裴郁正舔着冰激凌，见到了戚申翊，他眼中瞬间亮起了光亮。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仅在对视的那一瞬间，戚申翊却好像突然在裴郁身上闻到了甜甜的冰激凌的奶油味儿。
    像一朵草莓味儿的云。
    裴郁几步过来走到戚申翊面前：＂戚先生也偷跑出来了？＂
    ＂偷跑？＂戚申翊闻言沉默一瞬，随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认同了这个说法：＂嗯，差不多。＂
    ＂嗨，跑出来就对了，那里面憋死了，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说着，裴郁咬了一口草莓味的冰激凌，被冰得哈了一口气。
    戚申翊见他这样，眼中都带上了笑意：＂裴少爷牙口不错，可以一口气吃两个冰激凌。＂
    ＂你说这个？买一送一，本来我是想一口气吃两个的，不过既然碰到了戚先生，这支就给你了。＂
    裴郁把手中那个奶油味儿的冰激凌往前递了下。
    戚申翊拒绝：＂我不吃甜的。＂
    ＂不吃多浪费，她家挺好吃的，不甜，你试试。＂
    裴郁眼中一片认真，戚申翊见状也不好拒绝。
    戚申翊把那支奶油味儿的冰激凌放在嘴边抿了一口，香甜的奶油味儿在口腔中弥漫。
    裴郁敏锐地察觉到戚申翊喜悦眯起的眼睛，也不点破。
    怎么会不喜欢吃甜的，明明一直都喜欢。
    一支冰激凌没多大，吃起来并不慢，几口就进了肚。
    戚申翊轻咳一声：＂谢谢。＂
    ＂不客气，一支冰激凌而已。＂
    ＂……＂
    气氛陷入了一阵沉默，戚申翊率先开了口：＂小鹫的事儿，谢谢你。＂
    ＂小鹫？哦，你说那个被孟东天骗到夜总会的小omega，我看他眼熟，就顺手帮个忙带出来了。＂
    裴郁语气轻松，仿佛这并不是什么事儿。
    戚申翊乐一下，道：＂裴少爷还真是跟传闻中不太一样。＂
    裴郁闻言看向戚申翊，语气平缓：＂戚先生不也跟传闻中的温润如玉，陌上君子不一样吗？＂
    话音刚落，戚申翊的表情顿时一变，眼中情绪深沉：＂你没失忆？＂
    ＂失忆？失什么忆？＂
    裴郁迷茫地眨眨眼睛：＂你不刚跟我吃完冰激凌嘛，我就算是属鱼也不能这么快就忘了。＂
    戚申翊：＂……＂
    站在他对面的年轻alpha一脸迷茫，戚申翊一时也没法确定他到底是演的还是真的。
    酒店外人多眼杂，也不适合再用信息素。
    而且……
    高强度信息素多次倾轧在一个人身上，对一个人的精神状态影响极大，用多了，这个人恐怕会变成个傻子。
    戚申翊深吸一口气：＂没事。＂
    他怀疑裴郁就是来气他的。
    不然怎么会那么轻松地在他的情绪点上摩擦。
    裴郁则恍若什么也不知道一般把脸凑近戚申翊跟前，眨眨眼：＂戚先生，所以，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呀？＂
    这语气，真无辜。
    裴郁凑近的脸也都是迷茫不解。
    戚申翊抬手推开他：＂就是说的冰激凌，没别的。＂
    裴郁被推得往后退了一步，无辜地道：＂哦，好吧。＂
    恰巧就在这时，许特助开着迈巴赫s680来到戚申翊眼前。
    ＂裴少爷，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戚申翊抬腿迈向后座，拉开车门的时候，他听到一道声音在风中响起。
    ＂戚先生，我没喝醉。＂
    这一句话，突兀极了。
    电光火石之间，戚申翊却突然反应过来，他倏然扭过头看向裴郁。
    站在那儿的年轻alpha身后是璀璨的夜景，灯光成了他的陪衬，夜色之中，他似点缀其中的华贵绿宝石，在金迷纸醉间，染上一抹浓重的墨色。
    裴郁的声音穿过风声，进入戚申翊的耳朵间。
    他将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我没喝醉，我说的也不是醉话。＂
    ＂……＂
    ＂戚总？戚总？＂
    许特助的声音在戚申翊耳边响起，戚申翊才回过神。
    他揉着自己刺痛的额角，声音依然是平稳的：＂什么事？＂
    ＂戚少爷方才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然后他就打给了我，他问你干嘛去了，我告诉他您有事先走了，他让我转告您……＂
    说到这儿，许特助话音一顿，他从后视镜中对上了戚申翊的眼睛，那双眼睛依然是和煦的，可却黑得令人心惊。
    戚申翊用指尖托一下金丝眼镜，嗓音温和：＂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特助了？＂
    ＂……＂
    戚申翊身体放松，靠着车后座的椅背：＂开车。＂
    许特助浑身的肌肉绷紧，应了一声。